直到,辦理人將那個紅色的本子遞給她,以濛竟然躊躇了,她躊躇自己到底該不該接過來,那刺目的紅,真的屬於她?
躊躇間,她沒接,那紅色的本子就滑過她的指尖直接掉在了地上,染了灰塵。
見小姑娘就那麼看著,連去撿的意思都沒有,辦證的工作人員皆愕然。
與此同時,有一個高大的身形,彎腰俯身下去,撿了結婚證生生塞進以濛的掌心。
這動作強勢卻依舊溫柔。
以濛抬眼去看他,祁邵珩也正看著她,他在微笑,溫雅清雋,但眼神中充斥著晦暗。
他說,“祁太太,你的。”
祁太太?
她是祁太太?
以濛一驚,手中的結婚證又差點鬆開,有骨節分明的大手覆在她的手上,五指抽緊,他們的交握的雙手間是那本紅色的結婚證。
凝視著她的眸,祁邵珩對她說,“阿濛,你的,嗯!”
尾音微挑,堅定的肯定句,讓她再無法逃避。
俯身睨著以濛,伸手一下一下撫著女孩兒的柔軟的發,他叮囑她,“乖啊,可別再掉了。”
誘哄的語氣,無限的*溺脫口而出,這麼一個俊逸的男人在大庭廣眾之下,俯身放低姿態來輕哄一個女孩兒,讓幾個工作人員的小姑娘皆齊齊紅了臉。
“真是恩愛的很吶。”
有人羨慕地低聲讚歎。
“謝謝。”
見俊逸的男人說話,幾個工作的小姑娘又是一陣臉紅。
以濛蹙眉,大庭廣眾之下的狀似親暱,實則是一種隱藏式的逼迫。
新手段嗎?
旁側敲擊,透過旁人提醒她,她是他的妻。
不過,就算用了手段,事實本該如此的,何必怨他?
不想繼續引人側目,以濛接了那本結婚證,就那麼乖乖地拿著。
祁邵珩攬了她的肩膀,與其同時搭在她肩膀上的一隻大手上握著和她一樣豔紅色的結婚證。被紅色刺了眼,以濛想要推開,卻沒有忍心。
只因,她看見正對著自己骨節分明的手上,虎口到手腕處正蜿蜒著一道赫人的傷口。
是那晚畫油畫時傷著他的吧?
哎!
自己當時在氣頭上呢,他何必非要硬碰硬?
這下傷得不輕吧,一週都不見好。
見攬著的小妻子對著自己的傷口嘆氣,祁邵珩暗沉的眸漸漸變得清淺,再變得黑亮奪目。
她關心他。
這很好,沒有辜負他難得呦齒地白費一份苦心。
想到這兒,祁邵珩又有些想笑了。
今天上午。
‘盛宇’最高層總裁辦公室。
“祁總,邢醫生說,您的傷口要是還不見好,就要包紮。”
“不用。”握著一支黑色簽字筆,祁邵珩簽字的手頓了頓,若有所思。
望著上司手上那褐紅色的傷口,結了痂,但一週還沒有好全,多少異樣。
將手裡處理傷口的藥放在祁邵珩的桌上,於灝嘀咕,“用了這麼多好藥,怎麼都不見好?邢醫生都對自己的醫術質疑了。”
祁邵珩繼續簽字,沒抬頭,卻抿唇淺笑,“這麼快就好了,不好。”
“呃?”
於灝微怔,他聽不懂祁邵珩話裡的玄外音。
伏案工作的人又問,“這是紫藥水嗎?”
“是的,祁總。”
“換紅藥水給我。”
於灝疑惑,紅紫藥水的效果不是一樣嗎,何況紫藥水癒合傷口的療效還要更好一些。
塗了紅色藥水,只見祁邵珩手上的傷口愈發的明顯,猙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