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喝。”
言語間,她遵循茶道用空餘的手做出請茶的姿勢。
只因為她這一個動作,祁邵珩瞬間就蹙了眉。茶道中,奉茶,請茶都是對客人用的禮儀,在她心中,她當他是客?
領證第一天晚上,他的妻子把他當了外人,祁先生心裡不痛快了。
他的妻子懂茶道,用這樣委婉的手段,無非是想表達著自己的抗議,小女孩兒的心思,總歸瞞不過他。
只是,喝茶品茗本來是件美事,可丟了好心情,沉了臉,祁邵珩就只是坐著。
見他沒有接自己手裡的茶杯,以濛也不惱,知道他明白自己的意思了,目的達到,她就把那盞茶放到了桌上。
喝與不喝,都隨他,這茶原本就不是為了讓他喝才沏的。
其實,以濛做這樣疏遠的舉動,不僅僅是為了提醒祁邵珩,更是提醒自己看清楚這場荒謬婚姻的本質,不能任由著糊里糊塗下去。
眼看著,祁邵珩知道以濛又默然地和他槓上了,她不表現,不代表不惱,到底是小女孩兒的性子。
這麼一想,剛才還心情沉鬱的祁先生頓時又微笑了起來,他突然覺得看自己的小妻子和自己置氣不乏也是一種情。趣,如此想著,他的薄唇微微輕勾。
有情緒是好事!
不論如何,對祁邵珩來說,以濛肯與他置氣總好過於置之不理和以往的漠然視之。
端起桌子右上角的那杯清水,他慢慢喝著,動作不緊不慢,目光溫和卻不達眼底。
以濛看他將桌上那杯清水飲完,不由得微微一愣。
如今,她還在泡茶,她依舊準備了一杯清水,可飲水的人卻變了,往日的竹馬不在,現在喝了那盞清水的是她的丈夫。
丈夫!——
這個詞猛然從以濛腦海跳出來讓她自己都吃了一驚,才領結婚證一天的功夫,耳邊的傭人不停地稱呼,先生,太太,竟然讓她在潛移默化中也承認了他的身份?
太可怕!
不動聲色、步步為營、旁側敲擊、潛移默化。。。。。。
自從她來蓮市後,這個男人在她身上用了多少手段?
危險,太危險了!
心跳突然加快,窒息壓抑著她簡直快要無法呼吸。
水晶吊燈下,坐在以濛對面的祁邵珩在喝清水,眉宇溫雋,唇含淺笑,可就是這樣芝蘭玉樹般的男人,心是黑的,血是冷的。
收回了打量他的視線,以濛盯著祁邵珩手裡的那盞清水杯微微愣神。
——之諾,這就是我的婚姻,我的局,累了,怎麼都走不出去?你呢?你的新婚是不是和我一樣如此困頓?
客廳裡。
沒有捕捉到以濛眼神中一閃即逝的落寞,祁邵珩此時的注意力全在她的手上,握著茶杯的他小妻子的手指。
附著在白瓷上的指,指骨修長,指腹白嫩,指尖纖細,美人指——凝脂如玉!
讓人只看一眼,就心生憐愛。
不同於女人的感性,男人都是視覺性動物,而且,遐想空間會在情不自禁中無限擴大。
現在只是看了以濛的手指,祁邵珩倒是看出了旖。旎氛圍,男性本能趨駛,他對她起了慾念。
再抬頭,眼神都變了。
黑眸沉鬱,深邃到一望不見底。
讓樣的祁邵珩,讓以濛忽然一驚。
“喝茶。”她說。
避開他炙熱的視線,以濛將手邊的一盞茶推給了他,卻被祁邵珩扣住了手腕。修長的指滑過她的手背,讓以濛一驚,差點碰倒了茶杯。
“阿濛泡的茶,自然是要好好嚐嚐。”不動聲色的放開她的手,祁邵珩問,“這是什麼茶葉?”
“嚐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