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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椎納磧啊�

那日離去藝術班之後,良辰邊走邊對林知遠說不知如何開口卻不得不開口的話。

他說:“謝謝你,知遠。”那是他第一次對他說謝謝,叫他的名字而不帶姓氏。

林知遠則轉身過來說:“沒關係!我們是好朋友嘛!”說完便哈哈大笑,引得良辰竟又不知如何表達那一刻的情感,便只好說:“我們是,好朋友。”他將好朋友那三個字強調了一番,他的不長的生命裡,極少人走進他的世界,他像是舞臺中間的小丑,燈光照在自己身上,他自己演出自己的戲。可是,之於別人的,別人也有自己的大舞臺。其實,每個人都是生命舞臺上的小丑,關鍵是有沒有人與你一起,與你共同演那場生活的戲。縱然人群會來來去去,但總不缺溫暖和笑聲。

真正的生命,大抵就是這樣。

多年以後,良辰站在母親的墳前,看著山崖下的驚濤,掠過那些想法的時候,風似乎將自己托起來。

那晚良辰沒有去林知遠家練習書法,因林知遠已完成他的功課,而良辰依舊要加油。他不便去打擾,所以便留在家中自己練。父親看見良辰沒出去的時候過來問:“怎麼不出去?”

“不了。”良辰沒有抬頭,淡淡地說。

“和同學吵架了?”父親輕輕地問。良辰轉身過去,看著父親,然後輕輕地搖頭。父親見此,然後嘆了一口氣說,“你好好練習。”說完便退出了房間,將門關上。

他將筆擱在紙上,移了幾個位置都沒找著舒適的地方寫,手上的汗黏黏的,像膠水般討厭。他寫到一半,將筆扔向窗外,然後低下頭,伏在桌子上,哭了出來。

他不哭出聲,只是落淚,輕輕地。那是屬於少年的委屈,輕柔得不能觸碰,他是雙子座的男生,內心極其細膩外表卻那般不可一世。他擱置在桌子上的手,流著汗,與紙張黏在一起,很不舒服。他怨家裡的環境,也怨自己的不爭氣。末了,他依舊沒停止哭泣,然後站起來,乾脆躺在床上,任眼淚就那樣從兩邊落了下來。後來,眼淚也停止了,臉上緊繃著,很是難受。他拿出筆記本,開始書寫。

他寫:

母親,我是否很無用?快一個月了,林知遠已過了考核,而我仍是沒過,天氣這般熱,我依然靜不下心來書寫。我怨誰都沒有,若是我連自己都怨都嫌棄的話,誰來給我,寫下去的勇氣?

寫到這裡,樓下有人在喊。

“良辰,良辰。”兩次叫喚中間又頓了一下,然後再喊,良辰聽得出是林知遠的聲音,然後走到窗邊往下看去。卻看不到他的影子,然後將要走出去開門下樓,繼母便領著林知遠,上樓來了。

“你怎麼來了?”坐住的時候,良辰問他。然後又說,“這裡悶得慌。”

“在家裡一人也無聊,生悶,媽媽不讓我玩遊戲,我便說出來找你,而她竟然肯了。”林知遠調皮地說,“你練習得怎樣了。”說完他往書桌看去,那一張紙上,汗水溼了一大半。林知遠疑惑地轉身看著良辰問,“那是什麼?”

“啊?那,那是我的口水。”良辰為掩剛才哭過以及流過汗水極其難耐的心情,脫口而出的竟然是口水,然後又說,“我剛才太累,睡著了。”良辰撓了撓後腦勺,然後裝作不好意思地解釋。

“你哭過吧?”林知遠看著良辰,然後問。

“沒有。”良辰別過臉去,暗自後悔剛才沒將眼角的淚擦乾,而眼睛此刻肯定是紅紅的。他心慌了起來。

“其實我知道,你不是沒天賦,而是,你太早給自己認定了目標,捆綁了你要前進的腳步。若是你能像我,就這樣無所想要無所貪戀地去寫,一定比我早日寫成。我知道,你是聰明的人。”林知遠說完伸手過來,摟住良辰的肩膀,然後拍了拍。

良辰或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