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一聽她道謝,面色一紅,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那我先出去了,師姐……師姐有什麼事儘管吩咐!”
一句客氣話,她到是聽出了幾分真誠,抿了嘴,再給了個微笑以示感謝。
石室小門剛被出去的童子帶上,酥餅就立即掀開被子,越過她跳下了床。
一張通紅的小白臉,不知道是緊張的,還是因悶在被子裡呼吸不暢憋紅的。幾步走到桌邊,掃了一眼桌上的飯菜,幽幽地看了過來,話說得酸溜溜的:“難怪你不肯走呢,天天好吃好喝待著,小美男伺候著,敢情你是樂不思蜀了!”
她懶得爭辯,也起身下了床,走到桌邊坐下,拿起筷子吃了起來徑自吃了起來。
酥餅覺得沒意思,也做了下來,往桌上再掃了掃,這才發現那小童只備了一副碗筷。倒也不沒難住他,手往衣服上擦了擦,就拿起盤裡的一隻雞腿猛啃了起來。
這是在山寨裡慣常見的場面,那時她手上搶奪不過,肯定要在嘴上討得幾分便宜。而此時,她卻像是沒見著旁邊有這麼一個人和她爭奪飯菜般,避開酥餅愛吃的那些肉食,夾了些菜蔬就這米飯吃了起來。
面上的神色是故意裝出來的冷漠,和酥餅相處的日子雖然不算長,卻也把他的脾性摸了個大概。他這人雖然平日裡看著玩鬧,骨子裡卻是很有著幾分傲氣,巴著粘人的事,實在是幹不出來的。既然方才已經起了話頭,讓他離開,就必須這麼冷著臉孔下去,讓他覺出了她的疏離,便自會離開了。
見他打了個飽嗝,她放下了筷子,抬眼淡淡道:“吃飽了就走吧!別再來了!”
酥餅用手指甲剔著牙,滿不在乎的樣子:“又想甩了老子?!老子的話,不記得了?老子沒貼膩之前,誰想當你的貼身侍從都沒戲!”
她擰眉,語氣更冷:“我一個小小的暗人,連奴婢都不如,怎配有貼身侍從!”
“暗人?什麼暗人?”酥餅的臉上這才有了幾分正經。
她和盤托出:“這裡是雲國皇帝白玉睿訓養暗人的地宮,我是他從小訓養的暗人,這裡原本就是我該待的地方。你快走吧!出了這裡,把見過的一切都忘了!”
酥餅怔了片刻,很快又笑出了聲,不知是真的不信還是想自欺欺人,“小白,你別開玩笑了!你怎麼會是這……”
她厲聲打斷,再次清晰地訴說事實:“我不是小白,也不是柳青青!你也聽到了,我是這地宮裡的媚誅!”
酥餅臉上的笑意驟然凍結,顯然已經認清了她是暗人的事實,但熬不過心裡的牴觸,像任性的小孩子般,執拗地喚她:“小白!”
她咬了咬牙,繼續做著斷情絕義的樣子:“走吧!如若被人發現了,你和我都活不成!”
這話一出,酥餅的神色一黯,擰了擰眉,看著她的眸光幽幽的。起身又立了好一會兒,終於邁開步子。
一步一步走得極為緩慢,她知道他不捨,她又何嘗不是,快到門口的時候,她忽然出聲叫住了他。
“酥餅!”
他回了頭,茫然的眸光中帶著幾分期許。
方才一直告誡自己的冷漠,到底沒裝到最後,她的語氣柔軟了下來:“不要告訴他們,我在這裡!地宮裡的事,如若被他們知曉,會給他們帶來殺身之禍!”
“嗯!”酥餅重重地點了點頭,又深深地望了她一會兒,似乎想要道聲別,卻最終什麼都沒說出口,拉開石室的門,一閃身便沒了蹤影。
心口有些悶悶的,談不上難受,只是略有些不捨,身子倒是倦怠得很,索性爬上了床。
一閉上眼這些日子來遇到的每個人的臉,卻在她腦海中一一劃過,酥餅、小鳳、二當家、公儀璟、賬房先生……甚至還有那給她掀開轎簾子的有財。
原來……她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