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眼一看,他們兩個人,似乎很親熱的樣子。
出洞來是一個窄窄的院落,靠後是一處陡崖,石牢就是崖下的石洞。
在院中,十步一卡,五步一哨,算得上警戒森嚴。
那些警戒的黑衣漢子,眼看著兩人步出石牢,全都投以驚異的眼光。
薛琴偎近冷焰,低聲喝道:“快叫他們把卡哨全都撤走!”
冷焰方一遲疑,薛琴那纖纖玉指,又複用上了力。
這位陰司秀才今天真是撞上了女煞星,為勢所迫,他還是不敢不聽,只好高聲喝道:“你們這些卡哨,全都給我撤下去!”
那班黑衣漢子聞言,互相望了一眼,一個頭目樣的人,吶吶地道:“稟尊者,教主無令,小的們怎敢撤走?”
冷焰何嘗不知道這些卡哨撤不得的,聞言一怔……耳邊又響起了薛琴的聲音道:“不管怎樣,快叫他們撤走,我這可是為你留面子,懂嗎?”
冷焰只好重重地咳嗽了一聲,又向那些黑衣漢子喝道:“混帳,什麼令不令的.全由我負責,快都撤走。”
那些黑衣漢子,全都知道這位陰司秀才,是殺人不眨眼的,哪個不怕,再說明白點他是天蠍教總壇的護法尊者,不聽也不行,只好打起一聲胡哨,急急撤了下去。
兩座石牢相距並沒有多遠,轉眼就到。
薛琴指使著冷焰開了鐵柵,兩人仍然偎依著進了石洞。
這時的梅影姑娘,正然一個人在氣惱,苦思脫身之策,忽聽腳步聲響,心忖:“我何不乾脆將賊子們辱罵個夠,激起來他的怒火,一刀殺了我,也免得受辱,死不瞑目。”
心念動處,睜眼方待開口大罵,忽見進來的是薛琴,在她身邊是那陰司秀才冷焰。
這一來,海姑娘驚異得秀目圓睜,呆呆發起怔來,竟然忘了罵啦!
薛琴望著梅影微微一笑,倏然間五指揮彈,點了冷焰五處大穴,放開了他的手腕,笑道:“先委屈你了,等我放了我姐姐,咱們再談。”
她說著,就款步走近梅影,替她解開了手腳上的鹿筋繩兒。
梅影驚異地道:“琴妹,這是怎麼一回事呀?”
薛琴笑道:“姐姐,這個人要娶我呢!”
薛琴道:“我還沒有,想請姐姐給我拿個主意,不過我很喜歡他。”
冷焰一聽,心中立刻就覺著有些昏陶陶的,狂喜忘形,身形方一移動,渾身一陣劇疼……這紅螺穀雨在中原群山之中,算不得高峻,但卻算得上險。
那飛縱之人,似乎沒把危崖放在心上,一個勁地飛縱飛跌,恨不得一步踏進谷中。
這人正是雲霄,因為他知道那惟一入谷之路,設有重重埋伏,所以就捨去正路不走,改由山巔懸頂奔向紅螺谷的賊巢,援救梅薛二女。
可是,天蠍教信陽分壇,乃為指揮中原教徒的樞紐,經過多年的佈置,處處都設有埋伏,可以說是步步皆有陷阱。
不過,雲霄此是一時的脫身急難,哪還顧得什麼叫危險。
辰巳之交,他已然奔到一處山巔,遠遠的已看到了一片莊院,房屋櫛比,升起來炊煙縷縷。
他不由心中一陣狂喜,暗忖:“自己這條路還是選對了,沒費多大勁,就直搗賊窟……”心念動處,更不多想,縱身往下便撲。
許是他救人之心太急,竟忘了察看一下形勢,用力太大了一些,腳頓處,身尚未縱起,倏覺腳下一鬆,他沒有撲崖去,卻徑直地墜下崖去了。
原來在崖邊是一個陷阱,面上鋪了一層浮土,怎能經得起用力頓足。
這片懸崖真可說是壁立千仞,油光滑亮,著不得走,宛如一面極大的鏡子,嵌在一座插雲高峰的峰腰,在月光映照之下,現出“閻王壁”三個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