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定是在那池楓的房中,而池楓他——並非兇手,實為這次連續殺人事件的最後一個目標!季燕然以他為餌,要在今夜誘那真正的兇手上鉤!
難怪嶽清音要半夜出門,只怕也是擔心季狗兒那傢伙身體虛弱,跟著他也好有個照應。
猶豫了猶豫,一咬牙,出了季燕然的房門,小心謹慎地貼著牆,儘量不發出半點聲音地徑往走廊南頭西廂第一間房行去——那便是池楓所在的房間,如不出我所料的話,此刻眼看將到子時,季燕然和嶽清音想必已經悄悄地進了那屋子掩藏起來,只等抓兇手個現形。我雖幫不上什麼忙,至少也要在暗處親眼看著他兩人安然無恙地抓獲兇手才能放心。
至池楓房門外,我側耳貼住門聽了一陣,雖然聽不見什麼動靜,但似乎也能感受得到此時此刻這間房內的波濤暗湧。我想進得房去是不大可能的,所以只好守在門外傾聽。
靜靜地等待了一陣,忽聽得位於樓梯口處的那間傭人房的房門有了響動,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兒,這若是被人發現了我在這裡,只怕詢問起來會驚了那兇手,打亂了季燕然的計劃。情急之下不顧多想,兩步邁至對面房間門口,將門一推——萬分幸運的——這間屋子的房門並未從內上閂。
由於我們這些人是在虹館內做客,所以有些人晚上休息時是不閂門的,一來是在王爺的地盤兒上,若以沒發生這幾起命案為前提的話,眾人都會認為在這裡是安全無虞的;二來也方便侍女們進屋來伺候,比如若怕半夜炭火燒完了,提前跟侍女說一聲,然後留著門,讓她們晚上過來看一看,若燒完了就添些炭等等諸如此類;三來,其實這些人在家裡也早養成了習慣,官家畢竟不同於普通百姓,住的都是深府大院兒,宅門重重,晚上也是為了方便招呼下人們隨時進屋伺候,加上府內又有家丁看守,是以晚上也都基本不閂房門的,久而久之形成了習慣,一時也難改掉。
此次做客的人中,房門上閂的除了夫妻二人同住一屋的之外,大概就是有女眷的譬如我和嶽清音這種情況的了,單身男子如季燕然那樣的,房門一般是不會上閂的。
是以當我推開池楓房間對面這間屋的房門時,第一個念頭便是這房間的主人是位單身男子,然而眼下情勢緊迫,不容我有任何的顧慮,先躲過最要緊的再說。
一個閃身進入那屋內,輕輕地將房門掩上,正要扭頭觀察一下屋內情形,突然就被人從身後伸來一隻大手捂住了嘴巴,大驚之下便要掙扎,卻又被這人伸出另一條胳膊牢牢箍在懷裡,動彈不得。我正想著是要狠狠踩他一腳還是惡毒地去攻擊他的要害以求逃脫鉗制,便聽得他在我耳邊低聲道:“是我!”
嘶……嶽、嶽老大?
我登時就嚇軟了,像只老兔子般耷拉著耳朵一動也不敢再動。嶽清音將我放開,大手捏著我的下巴硬是把我轉了個身兒,黑暗裡只能看到他那對充滿著怒意的眸子壓過來,幾乎要瞪到我的臉上,咬著牙低聲道:“你跑來此作甚?!”
我連忙伸出小手去輕輕摁揉他的太陽穴好讓他消消氣兒,被他惱火地拍開,攥著我的胳膊把我拉到床邊摁坐下,咬著牙令道:“待在這裡不許亂動!”隨即轉身回到門邊亦在那裡傾聽。
我忍不住站起身悄悄兒地跟過去,他轉過頭來怒瞪我正要發飆,我趕快伸出手指放在他的唇邊噓了一聲,硬是扒下他的肩來附在耳邊小聲地道:“方才靈歌聽到傭人房有響動,估摸著是有人要出來了。”
嶽清音既無奈又惱火地伸出大掌在我的後腦勺上輕輕拍了一下,不再搭理我,繼續側耳傾聽,我便也將耳朵貼在門上,隱隱約約能聽到外面走廊上有細碎的腳步聲和衣袂摩擦的聲音,正是向著這邊的方向走來,至門前便停下了。
我的心不由提到了嗓子眼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