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落說起這些話時,雙眼微微發亮,若是換別的考生,一連考三次試,時間緊種類多,總會有點緊張,但他卻沒有,他滿懷期待,並且躍躍欲試。
等到院試考完,便算是有了功名,也就是常人說的「秀才」,開始擁有白身無法擁有的特權,獲得廩米津貼,這樣齊氏就不用這麼辛苦了,他也不必因為要送小姑娘一個首飾而左右為難。
林落沒有把這些話說出來,但齊氏能從他的眼睛裡看出來,但她卻迴避了孩子的視線。
「對了,參加考試需要人作保,得四五個同籍人和一個秀才作保才能進考場,院試的時候得6個同鄉兩個秀才擔保。」
「這樣啊……還得找人做保」齊氏聽得怔怔地,「那現在離二月還有不到六十多天」
去找誰呢?
林落彷彿知道齊氏在擔心什麼,笑道:「娘親不必憂心,孩兒心裡自有章程,到時候我的書院恩師和其他同窗自然會互相作保。」
齊氏點點頭,臉上的神情卻並不輕鬆。「府試是知府大人考的?到時候你就能見到四五品的官員了。」
「對。」
齊氏垂著頭不說話,手中卻默默地攥緊了秋香色的杭綢棉被。
「我看娘親最近總在外面奔波,既然沈大姑娘近日不學習,那你就休息休息,有什麼事情等我來做,或者不要緊的就先不做。」
齊氏怔怔的看著床帳上的捲雲飛鶴圖案並不說話。
小年的時候,榮燭著人拿去縫製的冬衣終於做好了,齊氏的紫羔皮長衣裁剪得體,柔軟舒適,穿上去後氣色都顯得好了。說起來她也才二十多歲,但因為常年疲病顯得萎靡不振,眼下精神好了,榮燭便發現齊氏長得相當漂亮,淡眉水眼,秀頰翹唇,舉止文雅,溫柔和順,自有一番風流氣韻。
「等林公子金榜高中,夫人的苦日子便熬到頭了,對了,過完年就可以考秀才了吧?夫人也算終於守得雲開見月明。」
榮燭的喜悅和祝福都是真心的,齊氏嘴角笑盈盈的彎起來,眉宇間卻有一層抑鬱不散。榮燭瞧著奇怪,卻也不敢多問,轉身去看林落。
不看不知道,一看很驚艷,林落這小小少年著實很稱衣裳,青衿直裰也是常見,這邊的讀書人都是這樣穿的,但擱在林落身上卻尤其出彩,又清新又儒雅,清朗的少年氣中夾雜著一些矜貴,竟比榮燭十八歲的有限生命裡,見過的所有男孩都養眼。
她一瞬間甚至有種再來個十套八套衣服,讓他穿給自己看的想法,就跟小時候玩娃娃,給娃娃買衣服換衣服一樣。
林落看著榮燭呆呆的模樣,輕輕勾起唇:「好看嗎?」
榮燭回神,趕緊移開視線,滿不在乎的擺擺手:「還好啦,一般般,太瘦了顯得腰頻寬。」
「真的嗎?」林落微微搖頭,眉眼含笑。他杏仁似的眼睛微微眯起來,唇色一點俏麗的唇珠,榮燭不知道他那早逝的父親長什麼樣,卻本能地認定他一定是挑著父母的優點長的,他的眉眼隨了齊氏,唇是天然的微笑唇,沖人示好的時候就特別蘇。
哎呀呀,臭弟弟,勾引我。
榮燭轉身就跑,又被林落一把拉回來「姐姐說得哦,我們是朋友,朋友之間應該互相坦誠,講真話!」
榮燭不從,林落就臨風長嘆,細眼迷濛:「終究是我沒福,都當不得姐姐一句真心話,罷了,我也不該強求,終究是我不值當姐姐多費口舌。」
榮燭:心好亂,好上頭,好想給他吹彩虹屁。忍住,一定要忍住!
齊氏看著倆孩子玩鬧,眉宇間的鬱氣似乎終於消散了一點,待到兩日後,她出門去了趟州府,回來後卻又恢復了萎靡模樣。
這下子不僅林落擔憂,榮燭也有點不放心:「您是我的女夫子,老師有事,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