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是要讓我娘給她做工好滿足自己人上人的優越感?可她跑什麼?被我嚇跑的?好吧,我以為她來找茬,所以表現得兇了點。
「還有前幾日送粥送菜的,偏偏找在你出門的時候,我就在想,我們算什麼角色呢,值得人暗中盯著。」
「而且,我實在並沒有發現我們門口有人盯梢。算來算去,也只有沈家本身近水樓臺了。」
……那就更不可能是榮燭了,她怎麼會躲著我?她只會上趕著欺負我。
林落慢慢的爬上了屋頂,眼前的一幕卻讓他愣住了。屋頂的灰瓦片上赫然放著一塊氈布,還是一塊很大的氈布,鋪開展平了只怕能夠整能把整個小屋頂都遮住。
隨風飄來的?他一邊四下尋看,一邊伸手一抓把張,結果只見眼前銀光一閃,隨後耳邊便傳來叮的一聲,一個絞絲銀鐲子掉在了地上。
齊氏輕輕噫了一聲,屋頂上怎麼會有個銀鐲子?
她撿起來一看,喃喃道:「這個鐲子有點眼熟,彷彿在哪裡見過」
林落卻已想起來了,這鐲子是榮燭的,她那天站在後院嘲笑他,說他是個「豆芽菜」,那右手上就戴著這麼一個鐲子,寬寬大大的,上面絞絲牡丹花。
氈布不會是隨風飄來的,鐲子更不會。難道真的是她?
林落想到雨夜的場景,腦子裡靈光一閃,彷彿長久以來滯澀的大門被開啟了。
是她,雨夜裡幫忙遮房頂,還有那日,娘親生病,娘親還說有個人給她吃藥了。
後來有人偷偷送食物,但他什麼都沒發現,卻偏偏撞見了榮燭,端著粥的榮燭!
還有這次的手帕訂製,剛才的十兩銀子,為什麼偏偏是十兩?
「是榮燭的。」
他的語氣有點不太平穩。
齊氏也明白過來了,「你看我早說過這個小女孩並無惡意。」
林落的神情變得有些古怪。
他翻身跳下來,就往外跑,齊氏連聲叫喚他都沒有回頭。
林落心中有很多疑問,暗中幫他的人真的是榮燭,送氈布,送藥的是她,訂手帕的也是她。那她為何要對自己這麼兇,這麼惡。她為什麼還要躲著他……
但他此刻卻顧不得多想,滿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我犯錯了,而且犯了一個很嚴重很蠢的錯誤。
如果這帕子真是榮燭訂做的,那她拿走也是應該的,至於態度……僱工怎麼能跟僱主講態度?而且還是能出一兩銀子的大僱主。他剛才到底做了什麼?!
他得罪了自己的大主顧,還把人按在了地上。
林落越想越急沿著小街跑了一圈都沒有看到榮燭,他想去找她,可是他在沈府門口站了一會兒,卻看不到榮燭出來。他想進去,沈府的下人卻不許他進去,還放言奚落。
但林落卻不像往日那麼氣憤,只是焦急和無措
他又回到原來那地方,那被踩壞的帕子卻不見了,他愣愣的站了一會兒,忽然脫掉鞋子挽起褲腿跳進了汙水裡,一雙白瓷似的手在汙水中來回撈摸——他記得自己扔到了這裡,應該在這個位置才對。他要把那十兩銀子給找回來。
林落來回撈摸,心中又急又悔,難以言喻。他來回摸索了半天終於在汙泥糊中摸出一個硬硬的東西,抹乾淨一看卻是一塊石頭,他扔掉石頭又毫不猶豫的彎下腰去。
秋季的水還是很冷的,這水溝的水,沉緩濁重,他卻彷彿沒有知覺……
直到太陽快下山的時候,林落才回家,齊氏一看嚇了一跳。「怎麼弄成這樣?渾身濕淋淋的,跟掉河裡一樣。」
林落確實掉河裡了,不過是他自己跳下去的。他覺得自己渾身髒汙,濁臭逼人,擔心燻著齊氏,也擔心半路上再遇到榮燭
所以他乾脆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