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燭在廚房裡煮薑湯,滿腦子裡卻都是林落的背影,弱小又孤單,她用小火匙輕輕撥著火爐嘁嘁然嘆出一口氣。
天黑下來的時候,薑湯已經煮的足夠濃厚,榮燭捧著湯碗站在了林落的小房間門口,把門撥開一條縫,探頭進去看。
冬夜黑得早,屋裡也沒有點燈,但這卻不影響她看得清,暗影的小床上林落一動不動,整個人一團棉似的包在被子裡。
她輕輕叫了兩聲卻得不到回應,自己斜著身子鑽了進去。
林落還在暈迷中,黑鴉鴉的頭髮散落下來,貼在腮幫上,原本蒼白的面色現在卻有著不正常的幹紅,榮燭試了一下,他身上火炭似的燙手。
「怎麼會燒得這麼厲害?」
她急忙打了一盆冷水過來,冰了一條帕子放在他的額頭上,然後又師孃的廚房裡拿了一壇烈酒過來,用柔軟的棉布蘸了酒水給他擦洗手心和腳心。榮燭準備給他連身上也擦一下,但是碰到中衣的時候手上的動作就頓住了。
「我可以嗎?」
她問的是系統。
男主的身體是女主的,反派企圖染指往往下場慘烈——但也顧不得了。
、「當然可以,在完成積分任務的前提下,你可以為所欲為。」
「我可以脫他的衣服?」
榮燭難以置信的又問一句,她都做好被電擊的準備了。
「經檢測男主現在處於昏迷狀態,不必擔心崩人設,所以你可以隨便脫。」
……這話聽起來怪怪的。
「你給了我個夜視眼是不是就在防著這一天?」
「當然不是,夜視這麼猥瑣的技能肯定是要做點更不可描述的事情。」
榮燭:「……」
她默唸一聲非禮勿視然後毫不猶豫的解開林落的衣服,林落很瘦,躺著的時候,繃緊身體,脖頸微微昂起,鎖骨非常明顯,連肋骨也隱隱顯現,細窄窄一段腰身像春天新發的一段柳。
他吃力的喘息著,睫毛微微顫抖,唇色紅櫻櫻的抿著,似乎很難受,榮燭想想他白日還在給自己品評書法,溫和端莊的模樣,彷彿夏日竹露般清新,再看看現在奶貓似的小可憐形態,不由得鼻子一酸。
她守在床邊來來回回擦了幾遍,大約過了兩個時辰林落才悠悠然有了醒轉跡象。榮燭鬆了口氣,在他恢復意識前撒腿去也。
扛過了這一夜,明早天亮先生回來,學堂點卯自然會有人給他請大夫。
她輕手輕巧的離開,那房門嘎吱一聲,林落微微側首,酸澀的眼簾吃力的張開,霜霽的皓月在門簾忽然開合的瞬間灑下一扇光亮,朦朦朧朧一角剪影飛快消失。
次日一早,金雞剛剛報曉,便有大夫來給林落看病。張北琳知道了林落生病了,心裡也十分過意不去,就很大方的承擔了醫藥費。
這事兒歸根結底跟榮燭也有點兒關係,這下子她沒有過多猶豫,誠誠懇懇的去道歉。任打任罵任嘲諷。
若在平常會有系統攔著她,低頭認錯什麼的,一點都不附和反派的人設,但昨天明明完成任務卻沒有積分,讓系統懷疑自己出了問題,自動檢修去了。
這對榮燭來說,是個機會。
「很抱歉讓你受驚了,表哥做事魯莽了,我願意補償你。」
小姑娘低眉頷首溫溫柔柔,跟她平常對自己或張揚或冷淡的姿態大相逕庭。
說到底,還是為了表哥。
林落點點頭,視線卻涼涼。「我不會怪罪於他。」
榮燭雙眼大亮,趕緊道謝。
誰說男主很偏執冷酷的,人家明明很大方嘛。林落的反應完全超過了榮燭的預期,一時間她激動的直搓手手。
「但是……」林落看著榮燭,不放過她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