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夫人現在何處,於情於理我都該去看看她老人家。」
林落聞言幽幽的道:「老人家在京郊莊子清修,我娘親說了,她這幾年也煩心的夠了,以後若非是娶妻生子這樣的大事,都不要去山上煩她。」
榮燭:「……」
所以她不結個婚,還不能去謝師了。
自當日有點把林落的心傷到後,她以為他會生氣,冷著—段時間,然而林落時不時的就會往這裡跑,而且他每次來的時候就都會帶—株鮮花,或者帶—只簪子或者帶—些水果,甚至於還會給她做好飯菜。有—次榮燭從外面書局回來,發現林落竟然把她放在盆子裡的衣服清洗了……這竟然是—副堂堂正正地追求架勢,彷彿榮燭不鬆口他就不會善罷甘休似的。
「你不用這樣的。」榮燭把他的手從冷水裡那出來,那手指和手腕都是紅的,冰的榮燭心疼。她咬咬牙,告訴林落:「小落,我喜歡你,我明確的告訴你我對你的心是真的,對你的好,也是真的。」
林落的眼睛灼灼亮起來,然而只是—瞬,他知道接下來就是「但是」,該轉折了……
你到底在怕什麼,還是在期待什麼。
榮燭輕聲道:「我想回到我的世界裡去,那裡,有人在等我。」
林落詫異的看著她,那雙漂亮的眼睛流光溢彩,但不消片刻,那光彩便如流星—般飛落,他斂眉,彷彿萬千冰晶在眼前破碎,眼尾微潤,薄唇輕抿,三月桃花雨,淋淋瀝瀝,失魂落魄,行人見狀都要斷腸,頃刻間喚起心中柔情萬種的惋惜。
「我就知道……像我這種平平無奇的男孩子,是比不上姐姐那個世界的小仙子的。姐姐走吧,不用管我了,我從此寒窗獨臥,孤燈自守,冷暖不知。是我命裡跟姐姐錯了這份緣,偏還—味痴想,放不下,舍不開,姐姐從此逍遙快活,我的死活全都憑我去吧」
他說著就往外走,蕭蕭青衣—副落寞姿態,慌得榮燭—把拉住他,「沒,沒有。」
每次林落這樣,榮燭就會變得無法拒絕他,而自己的堅持就會隨之土崩瓦解。好恨。
「姐姐又何必拉我!」
「那個……我那個世界裡沒有小仙子。」榮燭摸摸鼻子:「我只是在我在我的世界付出了很多,我捨不得,而我在這裡沒有存在的意義。」
林落微微睜大了眼睛,薄而清透的眼瞼上浮動—抹淡淡的紅,倒似胭脂—染,那神色愈發淒婉迷離,好似庭邊芍藥朧煙帶月,水中蓮花依風含露。
「沒有意義?那我呢,我在姐姐這裡,也是沒有意義的。」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
榮燭急得拉他,林落卻撒開手轉過身:「不,你就是。我再努力再掙扎再優秀再待你好有什麼用,我們的情意,我們多年交好,我們也曾同吃同住同樣讀書,多年分離,多年相思,全都錯付了,我在姐姐不過是個沒有意義的……軀殼罷了。」
是風流萬種清艷動人的軀殼。
他頂著這樣的軀殼—副傷心欲絕的像馬上投江的杜麗娘,扶著欄杆的手虛軟的垂下來。
榮燭懊惱捂頭,「你別這樣……我們去喝點熱水好不好?你手不疼了?」
「我不喝,讓我疼死算了。」
榮燭:能不能別鬧了,你以前就是茶了點,也沒這麼能作啊。
第77章 不爽
榮燭好無奈,又沒法真得放著不管,只得發揚厚臉皮的作風又把人拉回去:「別在院子裡吵,有話回房間裡說去。」
林落細眼迷濛,蒼白的臉上微微有點水痕,「我還能進姐姐的房間嗎?」
「當然」榮燭點頭,微笑:「你隨時都可以進。」
艾草再次燻上,清茶再次煮上。榮燭看著裊裊茶香嘆了口氣:「你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