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這頭是一種是非,那頭又是一種是非,你的是非並不見得是所有人的是非。”
“可我就是我,我當然只能堅持自己的是非。”
“這是天真的衝動,幼稚的熱血。”
“年輕的時候,什麼都不怕,唯有一腔熱血,臨到老了,什麼都有了,熱血卻沒了,趁著還未老之前,趕緊把熱血潑灑出去,也許可行。”
夢的那頭沉默了很久,重複了一遍先前的話語:“你將是一個狂熱的、危險的、沒有大局觀、不珍惜生命的恐怖分子。”
許樂沉默了很久,對著那個模糊的影子,或許也是對著自己說道:“是便是吧,我做此事,不是為了什麼政治理念,不是為了替親人報仇,也不是席勒戲劇裡那些俠客所執著的國仇,只是堅持自己認為對的道理。”
“如果這樣的人是恐怖分子,那我就是恐怖分子。”
說完這句話,夢中那個模糊的身影遠離,許樂從睡夢中醒來,他揉了揉有些澀的雙眼,靜靜地看著玻璃窗的方向。距離麥德林退出總統大選已經過去了二十幾天,如同夫人所安排的那樣,他選擇了暫時的休息,每天就在望都的公寓與首都郊區的白水公司之間沉默往返。
公寓窗外是一株爬山虎的藤,從春天一直延展至夏時到了最盛,將將佔據了半面窗戶,此時隆冬已至,那些綠油油的葉子,變成了煞人的火焰紅色,然後逐片墮下飄走,令人心生悸然。
離開公寓,坐車前往白水公司,透過許可權確認之後,進入了第七小組專屬的軍械庫,清冷的地下通道燈光,伴隨著他的腳步聲不時亮起。
在軍械庫的最深處,戴著防護鏡的白玉蘭正在拆卸著手中的槍械,輕聲細語說道:“今天我們學習的是,通用子彈型別在H系列槍族中的替換使用可能遇到的問題,需要實習的是,狹小空間裡的突擊移動路線,與射擊速度的配合。”
第二卷 上林的鐘聲 第二百二十四章 槍與花
有很多種東西可以殺人,小到一隻筆,一把秀氣的裁紙刀,大到山崩地裂,海枯石爛,但總有些東西屬於專業範疇,效率更高一些,槍械毫無疑問就是其中最有歷史淵源,最為人們熟悉的那一種。
戰艦的主炮威力最大,但這玩意太貴重,意思就是昂貴到了極點,質量也大到了極點,白玉蘭曾經軍營裡見過有牛人直接端著達林旋轉機炮掃射四野,卻也沒見過誰敢打戰艦主炮的主意,達林機炮主要安裝在M系列機甲和直升戰機上,卻依然有牛人可以扛在肩上,但再強悍的人類在戰艦主炮前,也只不過像只螞蟻一樣孱弱無力。
聯邦花了很多年研發的縮小版光能武器也擁有機械槍枝無法比擬的威力與方便,但這玩意兒細微化之後,變得更貴,更精密,也更脆弱。白玉蘭一向認為,戰場上用來殺人的東西,太過精密便等於故障率太高,不值得信任。
所以這些天他和許樂一起研究學習的,還是聯邦軍方最經常使用的機械槍械,主要練習是H系列槍族,這是最常見的一系列槍械。這一系列槍械沒有什麼太突出的優勢,但也沒有致命的缺點,白玉蘭選擇它們最主要的原因是,它們很可靠,非常可靠,膜式潤滑和低位拉桿樸實無華的設計,絕不華美的外觀,簡單也不簡約反而有些粗拙的機械構造,讓這些槍枝出現意外的可能降到了最低。
作為一名優秀軍人出身的白秘書,在射擊訓練方面做許樂的老師,有十分充分的資格。
雖然他可以在十一秒鐘之內,將最複雜的2126長狙卸成一堆擺放有致的零件,卻沒有要求許樂也這樣做。對槍械的構造熟悉就好,拆了再安,就算創造聯邦軍隊的官方紀錄也不過是一個手熟的槍匠而已,而許樂現在最需要掌握的,是怎樣用槍,用槍殺人。
許樂的學習進度很快,快到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