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經拿著太平斧砸了果殼研究所,然後又悄無聲息地幫果殼機動整了臺MX,把聯邦科學院那位老人拉落凡塵,狠狠扇了幾個猩紅的耳光,最後這個年輕人卻出乎所有人意料,舍了莫愁後山的如畫江山,離開那位令人尊敬的夫人繪就的如花繁途,悄無聲息遠赴S2,穿著運動衣,提著一袋子槍械,闖入某幢大樓,殺了那位令無數人頭痛忌憚的議員……
在那些大人物的眼中看來,許樂的性情沉穩開朗,然而卻做出了這麼多在他們所習慣的規矩看來瘋狂的行徑,尤其是最後的捨棄與殺伐——說明此人並不是靠著一時的情緒亢奮來支撐自己的冷血手段,而是經過認真縝密的思考後,依然狠狠地一頭向著某處鐵壁上撞去,不在乎自己會頭破血流,卻也要將鐵壁撞開一道口子,或者只留下些許血痕,他也在所不惜。
這種人很可怕,一個冷靜的瘋子,比費城李家那個小瘋子更可怕,李瘋子即便敢衝進議會山大打出手,也絕對不敢做出這些事情。
基於那個圈子裡對此人的評價,和傳說中某位議員的死,躺在地上的錫朋,看著面前這個表情平靜誠懇的軍官,不禁感到渾身發冷。
縱使對方在陽光下笑出花來,靜若水去,他彷彿依然能嗅著血腥味道,看見那惡魔的角。
麥德林被許樂和施清海二人聯手殺死一事,是聯邦最大的秘密之一,然而正如喬治卡林曾經嘲諷指出的聯邦資訊不平等,所謂秘密,本來就是上層那個圈子獨享的果實。
所以錫朋知道,他身邊這些州長或議員家的公子也知道。
錫朋的大伯是資深聯邦議員,如今的副議長錫安,與那位死在許樂手中的麥德林議員比起來,因為經營日久的關係,或許隱藏的實力人脈更為深遠寬廣一些,但在表面上總是不及麥德林曾經擁有過的風騷。
要知道那時候的麥德林雖然已經退出了總統大選,但並不是如今人神共憤的壞人,依然備受民眾支援,聯邦政府和政治圈,甚至是七大家這樣的恐怖存在,也必須做出某種妥協,而面前這個傢伙,就這樣毫無道理,蠻橫無比地將他殺了!
許樂連當時的麥德林都敢殺,更何況自己只是大伯的侄子,錫朋臉色慘白,眼神遊離,卻依然能清晰地感覺到右肩處那道鋒利傷口透出的痛楚,愈發相信如果自己再繼續反抗,只怕那個秀氣的像娘們一樣的男人真會一刀捅死自己……
只是兩秒鐘的沉默,錫朋緊緊抿著嘴唇,困難地從地上爬了起來,對許樂敬了一個軍禮,然後轉身向操場上跑去。
因家世背景權勢金錢而強大的心智,在最簡單直接的血及死亡的陰影前,瞬間崩塌碎裂,至少在這片軍營中,他必須忍著,拖著時間,等待自己家人的回應。
許樂低頭看錶,計算著時間。
那些紈絝軍人們臉色慘白,紛紛轉身向操場上跑去。
許樂抬起頭來,重新戴上墨鏡,對身後說了幾句。第七小組優秀的戰地醫療師侯顯東馬上反應過來,趕到了操場上,將錫朋拉到了蔭涼處,開始替他治療肩上的傷勢。
白玉蘭的那一刀捅的並不深,只是傷口有些長,血流的有些多,看上去有些恐怖。
他們是果殼公司的僱傭軍,似乎不用擔心軍紀或軍事法庭的存在,然而無論許樂再怎麼沉默冷戾,也不可能僅僅因為下屬不去訓練便將對方捅死,但奇妙的是,很多人似乎都認為許樂真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恐怖人物。
向操場上跑去的紈絝軍人最後是從象徵,許樂喊住了他,沉默片刻後說道:“不要給老校長丟臉。”
從象徵臉上青一塊紅一塊,他的父親是梨花大學校長從不知,在家中經常聽到老父講述面前這個小門房的傳奇故事。
……
許樂沒有在軍營中受過專業的訓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