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驍不禁莞爾，每一次聽到她這句‘你不要多想’的說辭，都覺得實在欲蓋彌彰。

“走吧，我送你回去，”石驍將手中的面紙丟進路旁的垃圾桶，戲謔開口，“你姐姐的電影還沒有散場，她怕是不能來接你了reads；女配成主角。”

既然謊言已經被拆穿，蘇小我索性就破罐子破摔了，她好不委屈地埋怨道，“你都知道幹嘛還把心情這麼不好的我丟在路邊兒，”說著又用衣服袖子擦擦鼻子，“萬一我幹出什麼危害社會的事兒來，你這下半輩子還能消停享福嗎？”

石驍沒有說話，他對蘇小我的歪理/邪說早已免疫。早上他出門沒多久，蘇冉彤就來過電話，她跟周墨有約會，囑咐石驍晚上早些將蘇小我送回家，並不是十分友善的語氣。

“你這樣不接話我會很尷尬。”識時務的蘇小我一面跟著他走向車子一面嘟囔道，然後拉開副駕駛車門，乖乖鑽進去坐好。

“繫好安全帶。”石驍瞥了她一眼。

蘇小我低頭瞅瞅，然後刻意等了一陣，在確定石先生確實沒有那種會給她系安全帶的意思之後，蘇小我乖乖扯過帶子自己繫上了。

石驍正要啟動車子，蘇小我忽然開口，“等一下！”

石驍放下車鑰匙，轉過來靜靜地看著她。

蘇小我握著拳頭掙扎一陣，最後艱難出聲，“你們是不是吵架了？”

其實她更希望自己問的是你們是不是分手了。蘇小我知道自己實在很壞很卑鄙，關於石驍跟夏雪的戀情，她從來就沒有一秒鐘是盼著他們好的，可是怎麼辦，她就是這樣俗不可耐沒辦法假裝大方成全的人啊。

石驍仍是啟動了車子，然後將空調開啟，蘇小我眼瞼上的霜霧一點一點融化開來。或許，他應該選在這個契機跟她好好聊一聊，這些年，他對她的一切作為，全然採取不加理會策略，並不是有多討厭她，他只是希望有一天，她能夠自己認清，在青春時期對他所謂的喜歡，只是盲目的迷戀，並非愛情。

“我們沒有吵架，”石驍耐下心來，說不定，這之後的很久很久他都不會再與她遇見，他沒能令她的青春有一段美好的回憶，那麼結局的時候，他希望自己能將蘇小我送回原本該屬於她的軌道上。“夏雪不希望我為了她放棄自己想要追求的生活，這也正是我愛她的原因。”

蘇小我紅了眼眶。

她在自欺欺人的世界裡生活得太久了，過去的自己總是很囂張地在他面前表示，將來長大的自己一定會優秀貌美過夏雪幾倍幾十倍幾百倍，可是她卻刻意忘了那些傾聽來的訊息。

比如——

金萌萌告訴她的，夏雪從小就很努力，可以連著一個星期將自己關在琴房中將近十個小時，不抱怨，也不鬆懈。學跳舞的時候，幾次傷到筋骨住進醫院，卻也從沒見她要放棄過的。

比如——

宋翡羽告訴她的，夏雪從大一進入s大開始，每年都是院獎學金掌舵人，她學習刻苦，保研之前就將研究生課程研究得差不多了。

再比如——

她自己見證過的，夏雪生了病，仍舊堅持出差演出，匆匆趕回來之後給金萌萌過了生日之後，還要立即回家繼續工作。

蘇小我垂下眼瞼，現在的自己，哪怕再過十年二十年，她怕是也不會及上夏雪十分之一的，她實在跟許多當代大學生一樣，間歇性躊躇滿志，持續性混吃等死。

“你還小，”石驍拿了幾張紙巾遞進蘇小我手裡，“早晚你也會遇到註定的人，那時候你就會明白，什麼才是愛情。”

蘇小我的眼淚再度不爭氣地流落下來，鼻音甚濃，她哭著乾笑兩聲，“那你說，什麼才是愛情？”

石驍好笑地看她，就算他離開這座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城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