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旭暉才宣佈收工,放大家休息。
四月花園離辛笛的住處不算遠。辛辰謝絕嚴旭暉送她,也懶得叫車,一個人順著老城區的街道往回走。這一片街區治安良好,縱橫交錯的道路她早就爛熟於心。她很喜歡在涼爽的夜晚慢慢獨行的感覺。
走到一間即將打烊的餅屋前,她停下來,買了蛋撻和哈鬥——這兩樣甜食是她和辛笛都喜歡吃的。她拎在手裡,再到旁邊便利店買了一個巧克力蛋筒邊走邊吃。轉過一個街道,她一抬頭,停住了腳步。
路非正站在不遠處的昏黃路燈下,臉半隱在黑暗中,身影被斜斜拉長投射在人行道上。這個景象分明是她熟悉的,從前他曾站在相同的位置等她。然而那是什麼時候的事?她停住腳步,惘然回想。
當然過去得太久了。不知道是記憶模糊還是眼前情形有點恍惚,所有的一切都顯得不夠真切,簡直如同轉過拐角走上回家的路,卻突然誤入了某個夢境。3Q手打
辛辰先走到一邊,將還剩一半的蛋筒扔進路邊垃圾箱裡,然後轉身走向他,“你好,路非。有什麼事嗎?”
路非看著她,薄薄的嘴唇緊緊閉著不說話,下顎的線條明顯咬著牙,似乎在努力剋制著某種激烈的情緒。她有點兒吃驚,疑惑地問:“怎麼了?”沒得到回答。她想了想,還是說,“本來我不打算專門去說那些多餘的話,不過你既然來了,我想還是講清楚比較好一點兒。”
她認真看著他,“可能樂清跟你講的話讓你誤會了。他跟你講的那些是事實,但請不要漏掉一個前提,在太白山上那會兒,我正在發高燒。大概一般人碰到那種倒黴情況會叫媽媽,偏偏我沒媽媽可叫。當時說了什麼,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想我不用為病中說的胡話負責,所以千萬別把那個當真,好不好?”
路非仍然不說話,只緊盯著她。辛辰無可奈何地繼續說:“我從讀大學時就開始徒步,決定去秦嶺和你沒有關係,生病只是一個意外。在那以前和以後,我都碰到過更危險的情況。比如這次去西藏,路上爆胎,車子險些失控衝下盤山公路,難道也要找人來認賬不成?不用我解釋你也該知道,玩戶外,這些情況不可避免,也是刺激人投入的樂趣之一。如果你要為那件事負疚,我覺得就有點兒沒事找事了。畢竟我們分開很久,大家都是成年人,為各自的行為負責就好。你和你未婚妻的事,請不要牽扯到我。我可不喜歡被不認識的人找上門來談判。”
“三年前你去北京,為什麼不肯見我?”路非終於開了口,聲音低沉。
辛辰煩惱地皺起眉,“我為什麼要見你?好吧,我再多餘解釋一下。我是去北京求職。工作倒是找好了,可我討厭北方的氣候,又幹燥又多風沙,就回來了。我說得夠清楚吧?”
路非盯著她,眼神犀利得完全不同於平時,而辛辰不避不讓,同樣看著他,那雙眼睛沒有一絲波瀾。良久,路非長嘆,“小辰,為什麼要這樣?居然面對面也不肯叫我一聲。”
辛辰的臉驀地變得蒼白。停了好一會兒,她笑了,那個笑容冷漠而疏離,“真是個奇蹟。隔了三年時間,突然記起我曾和你面對面了。可是已經過去的事,再翻出來沒什麼意思。”3Q手打
“你的臉全蒙著,我確實沒認出你來。如果不是看嚴旭暉的部落格,我大概永遠不會知道你去北京找過我。哪怕你只喊一下我的名字,一切都不一樣。少年時說的賭氣話,真的那麼重要嗎?”
“很好,你就當我一直賭氣好了。”辛辰轉身要走。路非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拉住她。
“小辰,當時我和若櫟只是普通朋友。”
“這個倒不用跟我交代了。我們分開那麼久,我交過不止一個男朋友,你有普通朋友、女朋友和未婚妻都是完全正常的。”辛辰淡淡地說。
“我確實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