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弟,別勒兄兩位若不嫌棄,可屈就小弟之下。”
幾人又爆起一陣大笑,停下來後,跋鋒寒皺眉道:“頡利這次的退兵很古怪,與平時的他一點都不符合。”
別勒古納臺沉吟道:“根據可汗受到偷襲的情形看,我猜頡利定是還有後手,用以對付元兄,只不過這‘後手’出了亂子,沒能及時出現力挽狂瀾。”
元越澤心念一動,從剛剛別勒古納臺評價他時說的“中原異日必經由你的手一統”而不是“中原異日必定被你統治”可以看得出此人相人本事非同小可,經他一提醒,元越澤腦海中輪廓開始清晰起來,心忖莫非是頡利要請出劉昱卻被拒絕?
此時帥帳已搭建完畢,有戰士過來恭敬邀請幾人入帳享用酒菜。幾人起身,先陪突利與沒有離棄他的大酋將領們巡視各營。此刻全軍大事慶祝,簧火處處,戰士舞刀弄槍,把臂高歌跳舞,烤肉的香氣瀰漫整個營地,充滿勝利的氣氛。激勵士氣後,突利帶領眾人返回主帳。
與上一次不同,這次突利手下的大酋們都是對元越澤敬若神明。不但因他與跋鋒寒、任俊率領粟末弱兵力抗頡利大軍的壯舉而心生敬佩,更因他的一位妻子隨意出手就可將瀕死的突力救活而感嘆。
痛飲過後,眾人各自睡去,突利拉跋鋒寒到一邊,不知說些什麼,元越澤則帶著黑王獨自出帳,來到離營地百多步外一座小山丘上,一邊與黑王通靈交流,一邊凝望夜空。
不知過了多久,突利熟悉的腳步聲在背後響起,道:“元兄在想什麼?”
元越澤苦笑道:“只是一些無趣兒的事罷了,比如生命為何物,人死後又會到哪裡。”
突利一呆,來到他身邊席地而坐,道:“這種事最好不要經常考慮,因為頭痛死也不會想出個所以然來,一個不好,還會入魔。”
元越澤失笑道:“這是我自懂事起,第一次因無事可做而想起這類問題,突利兄見笑了。”
突利道:“直覺告訴我元兄內心依舊有擔憂的事,不知什麼事能讓你都放不下?”
元越澤嘆了口氣,把劉昱的事說出,突利倒抽了一口冷氣,道:“這等惡人竟得到了中原四大奇書中最虛無縹緲的‘戰神圖錄’,若假以時日,那還了得!”
元越澤暫時不想理會神出鬼沒的劉昱,轉換話題道:“突利兄已洗髓伐毛,若有心的話,將來必有一日可破碎虛空而去。”
突利訝道:“難怪小弟自被嫂夫人救醒後就有一種脫胎換骨的感覺!”
頓了一頓,又道:“小弟從前的人生目標是先一統草原,再侵入中土,現在自然是不成啦!不過與元兄接觸多了,我漸漸生出一個疑問:假如我的理想真的實現,我究竟該歡欣還是空虛呢?人就像一個爬山者,每前進一步,都為生命帶來新鮮的滿足感,可當爬上最高的山峰時,便是盡頭,跟著要往下爬,回到平凡而不斷重複的日常瑣事、應付人世間的各種煩惱。這不是空虛又是什麼?”
元越澤聳了聳肩膀,道:“假若你的追求是永無止境的,那就等於在攀登一座永遠也摸不到頂峰的高山,可永遠享受著登高攀登,邁向目標的樂趣和煩惱了。”
天際,一顆流星稍現即逝,好似一個夢想的幻滅,又像一個夢想的開始。
突利沉默半晌,虎目閃過異彩,興奮地抓住他的寬肩,用力搖晃道:“我終於明白了!”
搖了半晌,他才停了下來,整個人的精神大變,神采飛揚地道:“我準備了一批人,過些日子即可南下,在兩年內可助元兄訓練出素質絲毫不遜色於金狼軍的騎士。”
元越澤大喜。
騎戰之利,人人皆知,但縱觀中土,只有李世民天策府麾下悍勇無倫的三千玄甲鐵騎稱得上無敵騎兵,更有‘天兵’之稱,人數雖少,卻無懼敵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