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長綾,從眾人眼前劃過,直穿長殿,連線在漢白玉鋪就的石階上,而一名玄紗女子足踏長綾,施展舉世輕功,那豐盈曼妙的身姿,好似妖月下幻化的夜魅,以異常快速的身法,渡綾穿行正殿,來到玉階前。
她登上階梯,在寶座前倏然轉身,飛舞髮絲從肩後飄落,徐徐流瀉了一身,鴉發玄衣,烏黑一體,因此更襯那顯露在外的肌膚,白如象牙,吹彈可破,讓人目觸之下,幾乎目眩神暈,而容顏不施粉黛,竟已是美得絕豔逼世,簡直堪比那幽冥神女!
她僅是一個轉身,卻自然而然透出一股居高臨下的風姿,甩開純黑色裙襬,輕展雙臂,握住寶座兩側的椅把緩緩坐下,唇邊的傲然,眸角的冷酷,那一刻,世間萬物在她眼中不過是浮塵草芥,唯獨她——是那天下主宰,俯瞰眾生,渾身霸氣天成,無人可以比擬。
當她入座瞬間,封衣遙率領眾人齊聲高呼:“叩拜宮主金安!”隨即恭敬跪地。
阮湄裳一揮玄袖:“起來。”
她目光從眾人身上掃視過,最後落定封衣遙,唇畔勾勒出一抹硃色妖麗的弧線:“喬嚴公已死,如今的懷碧山莊不過是廢墟殘瓦……衣遙,這一次你做得很好,又是替本宮除掉一個心腹大患……”
她的聲音本是冰冷無度,這刻卻意外地柔和下來,隱約間,似還摻雜著幾分令人抓不著的曖昧味道,彷彿是晨曦岸邊升起的薄霧,無聲無息地瀰漫在彼此之間。
封衣遙垂下眼簾,眉宇間盡是暮雪般優雅淡漠的風致,拱手不疾不徐地回答:“能為宮主分憂,實乃屬下的榮幸。”
阮湄裳臉上露出一絲笑容,竟似冬雪消融後的春水,說不出的光豔照人,她目光久久停留在封衣遙那張冠玉般俊美的面容上,回想與他之間的纏綿悱惻,越看越是情意綿綿,半晌才道:“當年那幾名聯手陷害本宮的牛鼻子老道,本宮現在都已送他們命歸西天,還報前仇,江湖七大門派如今只剩下四派,我倒要瞧瞧他們究竟還有何能耐,敢於和我西月宮作對,只怕過不了多久,整個江湖都將一統我手!哈哈哈——”
她思及仰首,發出張狂而得意的暢笑,幾乎直衝雲霄,震撼天地,聽得在場每個人心頭都為之一震,紛紛毫不遲疑地跪地高呼:“恭賀宮主,稱霸武林將指日可待!”
“嗯……”阮湄裳滿意頷首,又轉望向封衣遙,像怕珍愛的寶物受到損壞一樣,語調透著關懷,“你也累了,不如先下去休息。”
見他能得到宮主這般與眾不同的待遇,玉晶姬內心忌恨交加,眼珠子暗自一轉,忽然開口:“宮主,屬下有一事,心下十分費解。”
“什麼?”阮湄裳抬頭問。
19獨欲
玉晶姬眉梢上翹,嫣然巧笑道:“據我所知,喬嚴公雖死,可是喬氏一家……卻未被誅絕。”
一句話石破驚天,阮湄裳聽得眸色驟沉:“怎麼說?”
玉晶姬娓娓講道:“據屬下探查,喬嚴公的小兒子在我們攻襲前,就已經連夜逃離了懷碧山莊,僥倖逃過一命,屬下是覺得……”她忽閃幾下媚眸,彷彿有什麼難言之隱,刻意停頓下來。
阮湄裳豈會看不透她這點小伎倆,冷冷道:“你想說什麼,直言便是。”
“是……”玉晶姬如遵聖旨,又繼續笑道,“如果說這僅僅是個巧合,倒也罷了,偏偏他一走,連喬家的祖傳拳譜也消失得無影無蹤,屬下命人把山莊翻了個遍,也始終不得那喬家拳譜,恐怕……是被對方一同帶走了。”
阮湄裳皺眉:“說下去。”
玉晶姬表面不顯,心下卻愈發得意,若有若無地瞥了封衣遙一眼,可惜封衣遙目不斜視,好像一切都與他無關似的,玉晶姬恨得暗暗一咬牙,扭過頭道:“屬下認為此事有些蹊蹺,那小子趕在之前逃走,又攜帶了喬家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