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蘭登,恍然皺眉說,“王太后?”
“這次開竅了。”海因姆笑嘻嘻地接過話。
眼前再次回閃過彌撒上王太后神秘的表情,那淡淡的笑容,譏笑?警告?她發現了嗎,發現自己在查她?
“我有預感,萊昂弗斯那小子以後一定會牽制你。”
蘭登淡淡一笑,並不在意,倒是芙蕾拉好奇地追問。海因姆慢條斯理抿了幾口酒,緩緩道:“我已經失去了將軍的許可權,謝爾曼長期外派,剩下的就是蘭登。萊昂弗斯家族與王太后的關係你知道的,萊昂弗斯代表了王室嫡親勢力。如果蘭登的軍隊裡沒出現這麼個人,我才覺得奇怪呢。”
注意到芙蕾拉不斷眨著眼,示意還有她自己呢,海因姆微微一笑:“抱歉,親愛的芙蕾拉,我還真的沒有把你算進來。我無從知道,陛下選擇你繼任龍魂將軍是因為泰拉殿下的推薦,還是因為你易於控制?前幾天的事件,你就在那裡,可是除了安撫屬下,你能做什麼?傳聞你的父親常常違抗先王的命令,你有這份能耐嗎?就算你有心違抗,你違抗得了嗎?”
“海因姆,不要跟芙蕾拉說這些亂七八糟的。”蘭登出聲打斷他。
海因姆不以為然地瞥他一眼:“你以為什麼都不讓她操心是寵她?現在可不是疼老婆的時候,這是另一個戰場,殺人不見血的戰場,她有必要知道這一切,她也有能力保護自己。”
芙蕾拉彷彿沒有聽見他們的對話,沉默了一會,慢慢聚起眼裡的神采,掠過一抹精光:“你的意思是,陛下在收攏兵權?”
“恐怕是這樣。”
“魂、魄、眼、息已經是直屬國王的軍隊,陛下為什麼還要這麼做?”
“先王當年多信任唐特·古拉斯,結果呢?”海因姆搖搖頭,“況且善疑是每個君王的毛病,陛下雖然和我們像兄弟那樣親密,可是……他畢竟還是國王啊。”
“海因姆!”蘭登再次忍無可忍地叫道。
“我知道你那騎士的忠誠不允許任何人質疑陛下。”海因姆做出暫停的手勢,喝口酒,忽然笑道,“不過我們經常這麼秘密會談,看上去還真像在密謀什麼,我要是國王,我也懷疑。”
說完後,他自己都覺得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悶悶地顧自喝酒。
一直無意識地在盤子上畫圈圈的芙蕾拉抬起頭說:“雖然你的分析聽上去有點道理,但我不認為是陛下做的……我不相信陛下會這麼做。”
“女人的直覺?”
芙蕾拉沒意識到海因姆話裡的笑意,點點頭。的確是精靈血統的直覺告訴她的,告訴她事情不是海因姆猜測的那樣,但,也不是那麼簡單。尤其是王太后的淺笑晃盪在眼前,讓她感到深深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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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麗的房間,奢靡的裝飾,富麗堂皇的床上躺著一個人,垂下的紗幔讓她看不清床上人的樣子。這應該是陽光充足的白天,可是她莫名地覺得陰寒。床上安臥的人傳出陣陣死寂的感覺,然後有人輕步朝她走來,她回過頭……
身體微微跳動下,芙蕾拉醒了。許久不做惡夢的她再次午夜驚夢。
“怎麼了?”蘭登迅速地睜開眼,聲音清晰完全不帶睡意。再怎麼易醒,這麼輕微的動靜也不應該把他吵醒啊。
難道長久以來,他一直都這麼淺睡著,為了關注睡夢中的她的一舉一動嗎?難怪氣色會越來越差。
心裡湧起愧疚,她蹭蹭蘭登的下巴,窩進他懷裡,柔聲說:“沒事,我沒事。”
放緩自己的呼吸,聽到頭頂蘭登的氣息轉成睡眠狀態,眼睛睜得大大的,思索起剛才的夢。過去一年的種種經歷讓她不敢忽視任何夢境。閉上眼仔細回想下,這應該是個預示夢,精靈血統給她的警告。可是,在警告她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