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臉上卻沒有顯示出半點不適，表情依舊冷硬輕淡。

她的半邊身子還是礙著他的，兩個人擠在一起，雖然擁擠，但卻很安心。

“還累不累。”頭頂傳來他的詢問。

她搖搖頭說：“不累。”

其實躺久了，甚至想要起身走一走，但她知道自己一旦起身，他肯定也會起來，到時候肯定沒辦法好好休息。

所以她願意就這麼躺著。

更何況，如果明天發生什麼意外的話，也許今天就是兩個人最後的相處了。

想起明天，她的眼眸閃過黯然。

說不緊張不害怕都是假的，但既然這是事實，她也只能接受。

突然，下巴上多了一隻手，霸道的將她的頭抬了起來，她詫異了一下，對上了他深不見底的瞳眸。

“忘記我說過的話了麼？”他似看穿她內心的想法般問她。

“沒忘。”她怎麼可能忘記。

這個世界上，竟然有一個男人如此的愛她，竟然到願意為了她，可以跟她一起赴死，這種愛，她怎麼可能忘記。

“沒忘就好，睡吧。”他低頭在她額頭上親了一口。

帶著安撫。

說的那話，既是為了安她的心，也是為了安他自己的。

有時候留下來的那個人才是最痛苦的，他承受不起，所以跟她一起。

“你也睡，我陪著你。”她已經不困了，現在需要休息的人是他。

江衛風沒有拒絕，他確實也是累了，抬起手將她擁入了懷中，緊緊的不放開，沒一會兒就閉上了眼睛，傳來了均勻的呼吸聲。

她將頭埋入他的懷裡，聽到頭頂的呼吸聲，一顆心靜靜的，帶著感動，還有自己不知道安心。

大概她的精神真的支援不了自己多久，沒多會兒她就覺得自己的意識又開始有點模糊了，不想讓他擔心，她自己動手將氧氣罩戴在了臉上，就這麼個動作，就好似耗盡了她全身的力氣。

她喘著氣又沉沉的閉上了眼睛。

就在她閉上眼睛的下一秒，江衛風睜開了眼睛。

眸底的清明表示他根本沒有睡著，低下頭看著帶著氧氣罩再次失去意識的她，剛剛的動作他都知道，只是不敢睜開眼睛，想讓她安心一點罷了。

無法再繼續安睡，但也捨不得離開，只能繼續靜靜的陪著。

蘇定寧這一天醒來的時間很少，夜裡又醒來過一次，江衛風繼續陪在她身邊，不過用了晚餐後，沒多會兒她就又睡過去了，甚至連澡都沒來得急洗。

她這樣的情況不宜離開氧氣罩太久，江衛風只好用溫熱的毛巾幫她擦拭了一下，換上了一套乾淨舒適的睡衣。

翌日。

蘇定寧被送入手術室的時候已經是緊閉著眼睛的，江衛風換上了淺綠色的無菌衣一同入內，眼睜睜的看著她養了好久的秀髮被剃下，然後冰冷的刀子劃破了她的頭顱。

他很了冷靜的看著，一直握著她的手，到了此時此刻沒有半點顫抖，不管發生了什麼情況，也沒有出聲打擾，他的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臉上。

儘管蘇定寧毫無知覺，什麼表情都沒有，只一直靜靜的沉睡著。

這場手術進行了十幾個小時，幾個專家輪流交替，每一個動作都很小心，江衛風卻一點感覺都沒有。

直到手術結束，蘇定寧的頭部被縫合。

江衛風依舊維持著原來的動作，整個人似乎已經僵硬了。

幾個專家見他情況不對勁，都沒有上前，最後還是陳醫生上前道：“江總，手術已經結束了。”

江衛風沒反應。

“江總。”陳醫生再喚了一聲。

他才整個人恍惚了一下，看著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