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這般憋屈,提議道:“啊呀,氣煞我也,謝莊主,依我之見,不如咱們主動出擊,殺他個痛快。”
聞聽此言,所有白道勢力和幾派掌門都沉默了。
他們不似那些邪門歪道,凡事都需講究個師出有名。這“天下盟”行事作風詭異,不殺不搶,更不強迫別人,眼下各方勢力爭搶著巴結,倘若他們真要先行挑起爭端,勝負輸贏姑且不論,都不用李暮蟬出手,那些大小勢力都能找上來。
除此以外,各家可不想好不容積攢下來的名望受損。
正這時,一名“七星塘”的管事快步趕了過來。
慕容正一愣:“徐叔,您怎麼來了?”
老管事神色緊張,將慕容正拉到一旁,低聲道:“塘主,不好了,咱們家的生意一夜之間丟了大半,幾家商行都說要和咱們絕交,就連米鋪都不賣給咱家米了,水道上漕運也過不去了,鏢局也不接咱們的買賣了,我來的時候老太爺還罵你呢,說你是不孝子,讓你趕緊回去,‘天下盟’的人還在府中喝茶哩。”
老管事聲音不大,但也難逃在場眾人的耳朵。
等聽完這些話,一群人的表情都古怪起來,變得木然僵硬,還有咬牙切齒的,彼此面面相覷,盡皆無言。
他們知道李暮蟬行事天馬行空,喜歡劍走偏風,但這也太偏了。
江湖之爭不該是刀光劍影,生死廝殺麼?
一群混跡多年的江湖中人,此刻全都大眼瞪小眼。
見慣了千奇百怪的手段,這麼怪的還是頭回遇見。
這是釜底抽薪啊。
他們打生打死,爭來爭去,不就是為了名利,為了壯大自家麼,可轉過身,家業都要沒了,誰能鎮定得了。
慕容正面無表情的沉默許久,最後苦笑一嘆,對著謝王孫無奈拱手,轉身便領著慕容家的人快步離開了。
其他人心裡也都有種不好的預感。
果不其然,陸陸續續,一些有名有姓的大家族都來人了,一個個愁眉苦臉,說的話也和那位老管事相差無幾。
李暮蟬如今橫掃江南,為七十九路水道的總瓢把子,還號令綠林道,掌握幾大商行,把控漕運、貨運,連三十六大鏢局都要聽其調遣,各路大寇、水盜都要看其眼色行事,簡直就是拿住了各大世家的命脈。
看著一個個盟友相繼離開,謝王孫腳下一個踉蹌,臉色由青轉白,由白轉紅,喉嚨蠕動一鼓,張嘴竟咳出了一口血箭。
李暮蟬這招著實夠狠,殺人不見血,可惜他謝家幾代謀劃經營,沒有輸在堂堂正正的較量上,而是輸給了人心算計,功虧一簣,輸得憋屈。
“這位幽靈公子著實可怕,馭人心,驅大勢,咱們連人都沒看見,便輸得一敗塗地。”
幾派掌門見此情形也都喟嘆連連,皆知大勢已去。
這般形勢,都不用“天下盟”動手,“神劍山莊”孤立無援,只待時日一長,不攻自破。
“謝莊主,如今只能暫退北方了。”
……
秦淮河上。
一艘奢華的畫舫中,李暮蟬坐擁貂裘,側身斜倚的坐在一張太師椅上,聽著手下人回報,眼裡沒有絲毫意外。
他端著酒杯,仰喉一飲而盡,坐的隨意懶散,張狂肆然,慢聲道:“我就是要逼著他們退守北方。”
船外朔風急旋,船內酒色飄香。
幔帳紅裙,曲聲靡靡。
場中,一名紅衣女子隨著曲調舞動著,盤旋著,像一隻飛鳥,又像一隻雪白的鴿子,輕盈動人,柔弱嬌媚。
“盟主這一招實在是妙啊,以勢欺人,以眾凌寡,神劍山莊空有眾多高手,就是有三少爺也難揚眉吐氣,不照樣灰溜溜的離開了麼。”
“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