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中安靜地舉杯對飲,在一片清淡的芳香中決定了世界經濟的方向。或者在為針葉樹所包圍煉瓦建造的別館內,置身於蒼然的古書架當中,將自己的野心映照在暖爐內搖晃的火影中。這個城市就是這些人們聚集的地方。
大西洋決濟銀行大樓既不巨大,也沒有壓迫感。是一株距離蘇黎世湖的湖畔兩街區的石造五樓建築,也看不出在建築藝術上有任何特色。事實上沒有必要顯眼,而且也不能顯眼。這棟平凡的建築物就是四姐妹坐鎮的資本主義世界教皇廳。在這棟建築物的內部,在一番交談之下,一旦命令下達,就有企業被收購、創業者離奇死亡、一國的總統被趕下權勢的寶座、政府崩散、各國的軍備增強,或者,相反的,東西問的和乎交涉加速進展。世界的各種動向都和四姐妹的利益相結合。
一九二九年,世界大恐慌的時候,四姐妹的經濟支配權也沒有受到一絲一毫的動搖。也不應該會有任何動格。因為那是四姐妹為了打垮許多不斷強大化的競爭對手而計劃出來的陰謀。被控制的戰爭和革命,以及恐慌。為了增加四姐妹的財富和權勢,世界的和平與個人的幸福都只不過是他們的道具罷了。
大西洋決濟銀行大樓的五樓,東翼的部分遠離了街道,極為用心地避開了來往行人的目光。瑞士集中了世界的權力者和富豪們的投資和存款,連阿道夫·希特勒都不能侵犯這個權益。現在,就算蘇聯意圖侵攻西歐各國,也絕對不會對瑞士下手。這個小山國內集中了地上的財富和地下的財富,並且加以保管,不允許任何人的侵犯。
東京上午九點,相當於蘇黎世同一天的上午一時。現在,四姐妹的大君
們正給他們的僕人華爾特·S·湯生釘於碰。
“湯生啊,仰望夜空的星星固然好,可是,最重要的是要注意腳邊的石頭。你還是小心點的好。”
這一句話就足夠讓湯生的心膽俱寒了。身為四姐妹最高指導者的大君們不會像黑手黨一樣對著部屬怒吼。也不會像日本執政黨的幹部一樣,用那混濁的聲音針對自己一無所知的事情叫嚷著。他們的表情和聲音都很沉靜,一點也不激動。這種真實的恐懼感只要讓一部分的人知道就夠了,不需要讓所有的人都瞭解。接受喝采或嘲笑是美國總統的任務,而大君們的任務就是讓總統服從他們。
湯生離去之後,四個大君再度坐回椅子上。其中一人看著手錶,喃喃說道:“我們對世界的支配會持續到什麼時候?想想吧,在美國誕生之前,洛克福德、瑪麗關和繆龍、都彭都不存在這個地上的。”
大君中的其一人用指頭感響著椅子的手肘部分。聲音突然停止了。是一種無聲、無息,而且無形的東西讓這個聲音停止的。大君們就像被澆了冷水一般,全身都緊繃了起來。他們從椅子上站起來,排成一橫列站在披掛在房間內部的窗簾前面。他們軟弱地鞠躬的樣子實在令人難以相信,他們就是資本主義世界的支配者。大君們不約而同地彎下了膝蓋,手扶在地上。恐懼形成了一道看不到的枷鎖,將他們捆綁得死緊。那種姿態讓人聯想起在某種宗教中,教徒對神明或者神的代理人叩頭的景象。就像他們自己所說的,他們只不過是“僕人頭頭”而已。他們沒有必要讓其他人看到這個真面目。可是,在真正的主人面前,他們必須謹守著禮儀。
厚重的窗簾對面有某種生物的氣息產生。窗簾彷彿被微風吹拂一般,微做地飄動著。窗簾的對面是牆壁,應該不會有空氣進來的空隙。然而,先別管合理的推斷,現在,在宙簾的後方確實存在著某種東西。大君們的呼吸和鼓動非常快速,額頭和頸部泛著汗光。扶在地毯上的手微微地顫慄著。存在於宙簾對面的某種存在完全支配著大君們。他們一心在等候主人發聲。漫長數分鐘的沉默終於被打破了。
“崑崙出動了……”這個不像聲音的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