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東溪也沖他笑:「大將軍大人,馬上就能得償所願了。」
大將軍冷冷地又轉了回去。
「不過啊,有些事情,我還是想不太明白。」夏東溪嘴角笑意仍在,就像是閒聊一樣,「比方說,大將軍做了那麼多事,就不怕有破綻留下,日後坐在龍椅上時時擔心有人藉此興風作浪嗎?」
大將軍的步子驟然停下。
「這裡沒有外人。」夏東溪帶著國師施施然地繼續往前,徑直越過了大將軍,「國境線上,肯定不會只有大將軍你一個人。睽睽眾目之下,二皇子是否真的就一意孤行,他可曾遊移,可曾掉頭向故里,卻被大將軍故意曲解了?大皇子墳前一番禱祝,兩根籤條兩條命,圍觀者眾,多少人聽在耳裡。皇宮裡大殿上,血灑龍椅,是大將軍親手下的刀。一門三子,個個都是喪於大將軍之手……大將軍不覺得自己在這整個事件裡,參與得太深,留下的痕跡太多麼?」
夏東溪還在走,維持著他不快不慢的步速。似乎是嫌棄他走得太慢,原本跟在他身後的葉田田第一個超過了他,緊接著,後面的骷髏妹和李可也超了過去,他們兩個的腳下越走越快,像是對著城門迫不及待一樣,倏忽間,就和夏東溪拉開了一長段距離。
所有人都沒有注意到,夏東溪被落在了最後,他的後背完全暴露在了大將軍的眼前。
大將軍看著面前孤零零的背影,緩緩把手放到了刀柄上,悄無聲息地一點點拉出了彎刀,他的眼睛緩緩眯起,拖長了音調問:「你——想說什麼?」
「沒什麼,不過是為大將軍你擔心,總覺得那個位置……你坐不穩。」
話音成了一道天然的屏障。彎刀刃尖離鞘,極輕的一聲摩擦被遮蔽,沒有人聽見。
「二皇子叛國,大皇子弒弟,三皇子弒父——殺他們都是尊的天理國法。」大將軍曲臂抬手,對準了前面夏東溪的心臟,「我行的是撥亂反正之事,沒有誰有權置喙。如果我坐不穩,這國度裡,還有誰能坐得穩!
」
「自然是有……」
大將軍沒有等夏東溪把話說完,驟然前沖。
他和夏東溪之間的距離遠比之前大殿內門邊到高臺的距離近,他前沖的速度也遠比之前他撲向皇子伴讀的速度快。
刀光如水。
「噗——」的一聲,忽然就凝住了。
夏東溪緩緩轉過身。
有血落地的聲音。
「答答、答答、答答答答——」
刀尖就在他的眼前,血卻離他有兩臂之遠——
大將軍胸口處,一截劍刃露出,淋淋漓漓地全是鮮色。
「你……你怎麼會在這裡?」大將軍一開口,鮮血從他開合的口唇處噴湧而出。他的手再支撐不住彎刀的重量,頹然地向下,「奪」的一聲,刀尖抵住了磚石的地面,他的身體受到這反力略震了震,搖晃中,他的身後隱隱約約有和他同樣的臉閃現。
夏東溪輕嘆:「我說吧,那個位置,你坐不穩。」
「噗」的一聲,劍刃拔出。
大將軍的眼睛驟然瞪大了,猛地一下把彎刀抬離了地面,可還沒等舉高,就又重重地掉了下去,這一次,刃尖在地面上沒能立住,伴隨著刺耳的摩擦聲,一路滑移,大將軍喉嚨裡「嗬嗬」了兩聲,終於什麼也沒能再說出,向前撲倒在地下。
「蒼——」他身後那人長劍歸鞘。
【彈幕】哇靠!這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嗎?
【彈幕】我說呢,東神怎麼會犯那麼大個錯誤,把後背露給拿刀的人,合著是裝的——他那是分散大將軍的注意力嗎?可是,他怎麼知道會有人來殺大將軍?
長街上,御前侍衛和以前沒有區別,依然是面無表情:「你知道我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