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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部分

:“你現在殺的不是胡人,是我們自己計程車兵!”

承鐸並不接話,冷然道:“趙隼,帶上你所有的騎兵,沿著回上京的路,追到七王,格殺勿論!”

東方覺得這不行,“你這是反叛作亂了!”

“這個亂我作定了!”承鐸說完,將馬一打,直奔了出去。

東方一把扯住趙隼的馬:“七王必懲,但此事不可鹵莽。你守住燕州大營,不要妄動。”說完,也不等趙隼回答,騎上馬一路追著承鐸而去。

承鐸緊緊抱著茶茶縱馬狂奔在雲州的邊塞上,天空竟飄起了細碎的雪花,隨著馬蹄撲面而來,竟把承鐸的心吹得茫然起來。如方才看見茶茶時一般,他仍然把握不住太多的意義,只是不停地策馬向前。

路彷彿變得沒有距離,天空彷彿也沒有距離。承鐸心中如有塊壘梗橫,擋著那一處心竅,不讓他明白其中的關節,只是茶茶死了。茶茶死了,那個像植物一樣靜靜開放在自己身邊的女人,搖曳枯萎。人如草木,如日升月沉,是的,她死了。

這似乎沒有什麼不妥,又似乎帶著什麼重大的改變。讓他的心像被打磨粗糙的石頭遇到尖銳的銼刀,遲鈍地疼痛起來,漫無目標。

遠遠的是一個山口,遠遠地站出來幾個人,叫道:“大將軍!”承鐸注視了一會,才認出這個人是秦剛,而這裡是閘谷。承鐸下了馬,直接對秦剛道:“把你的帳子借給我。”也不容他答話,便把茶茶抱了進去。

承鐸的馬是千里良駒,即使載著兩個人也賓士如飛。東方諸人落在後面,過了好一會才到。東方跳下馬,問明瞭承鐸所在,走進帳時,茶茶仍然裹著被子,倒在床上,承鐸坐在旁邊只望著她。東方乍一探到茶茶的鼻息,嚇了一跳,“她死了?!”

承鐸不說話。

東方拉出茶茶的手來,略略一按,沒有脈搏;瞳仁也有些渙散。東方調勻了呼吸,定住心性,凝神再切。彷彿平靜海面下的潛流,茶茶的脈搏緩慢而輕浮,似有若無。他扣住她腕脈試探著將內力注入。

一般人的內息會依經脈遊走,而東方的內力注入茶茶體內,如石沉大海,不知所蹤。只有死人血脈凝滯,才會讓內力這般散亂不定。東方鬆開手,細看她面目,臉色雖然蒼白,卻沒有死屍面板上的那種寒氣。若說她死了,承鐸風雪中將她抱到這裡,必然已經僵硬,唇色也該灰暗。然而她的手腕仍然柔軟,膚色若象牙凝脂,卻不是慘白青灰。

東方檢視了半晌,默然無語。

“她怎樣了?”承鐸突然地問。

東方難以言說:“她……她不死不活了,我從未見過這樣的事。”

承鐸默然地看著茶茶,道:“你可以出去了。”

“你別這樣。”東方驟然覺出承鐸有些失神。

承鐸平靜道:“你沒看見麼?她受傷了。”他說完,不再理會東方,兀自將燒燙的石頭投入那盛著水的木桶。東方躊躇了一會,轉身出來,站在帳外。

承鐸用熱水細緻地擦洗茶茶的身體,又一一地在她傷處抹上藥,拿乾淨的被子把她蓋嚴實了。那密不透風的帳中燒著炭火,他卻覺得冷如冰霜。做完這些,他沉默片刻,轉身走出帳來。東方仍然站在那裡,望著遠山終年不化的積雪。

天上細碎的雪花已飄成鵝毛大雪,漫徹天地。

承鐸望了遠山,問:“她要死了麼?”

東方遲疑道:“看她面色,與常人無異,氣息卻微弱得幾乎沒有。我也不知是何緣故。若是中毒,面色必然異常。我方才忽然想起,家師曾說過,高昌王室有一種賜死貴族的毒藥,可使人死如生,其毒惟有中原的蛇舌草可解。”(第二十一章水鏡所說)

“她前日吃的草藥中碰巧就有蛇舌草,我想她現在這樣,可能是因為蛇舌草的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