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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對王莽的陣營中。

原來賜予匈奴首領的印為“璽”,王莽將其改為“章”。璽乃王印,而章為諸侯之印,這意味著匈奴首領被降格為諸侯。並且王莽將匈奴的名字改為“降奴”,這無異於向匈奴挑釁,結果引起了叛亂。王莽認為重視序列才能體現儒教的精神,於是將官名、地名都改為與周朝一致,比如長安被改為“常安”。改稱匈奴為“降奴”後,“新”王朝的外交變得困難重重,後來又改稱匈奴為“恭奴”——反覆無常,如同兒戲。

從教條到教養(2)

據《論語·子路》記載,子路問孔子:“如果衛國的國王讓您去主持政治的話,您首先會做什麼呢?”孔子答曰:

必也正名乎!

“正名”的意思是糾正名分,使名與實相一致。

子路曰:

有是哉,子之迂也。奚其正?

意思是,是這樣的嗎?那您就太迂腐了,糾正名分有什麼用呢?

衛國靈公死後,其孫出公即位。靈公太子(後來的莊公)因與其夫人不和,出逃。太子認為他如果再回國,會令他的兒子下場可憐,於是決定在國外活動。正所謂父子之爭。對此,子路詢問孔子,有沒有什麼可行的對策,孔子答道“正名”,子路聽後覺得索然無味。有諸多棘手的問題等著解決,而孔子卻選擇以正名為先。

孔子責怪子路,無論情況何等緊急,都應當先正名分。所謂的名分是指,誰是國君這一問題必須明確。而並非局長改稱部長,副知事改稱為知事。

王莽所為或許也是出於“正名”的考慮。然而改稱“匈奴”為“降奴”,之後又改為“恭奴”——這決非“正名”。至於地名和官名的改稱更是什麼也算不上了。不過是“隨意改動機構名稱”罷了,除了增加麻煩,毫無意義。

儒教具有流於形式的弊病。王莽對“正名”的理解也出現了偏差。如果原本就意識到其本身具有流於形式性、教條性的弱點,那麼在採用時就應當儘量避免。儒教的教條主義的愚昧在元帝和王莽身上得到了充分的體現。

避開了教條主義,儒教開始向教養主義傾斜。雖然儒教具有國教性地位,但是排他性較弱,作為眾多教養之一,即oneofthem,僅僅是主流文化的一種。譬如,王莽政權被推翻後,匡復漢朝的東漢光武帝劉秀(25—57年在位)是一位學習儒教的君主,同時還研究讖緯等預言書之類。讖緯不屬於儒教的範疇。據文獻記載,光武帝之子楚王劉英(57—75年在位)是中國最初的佛教信徒。他對佛教理解到什麼程度尚不明確,然而由“黃老之微言,尚浮屠之仁祠”便可看出,他不僅是黃老之信徒,而且還是佛教信徒。

老莊一派也在佛教的影響下,組織成立了教團。其中“太平道”道教集團的叛亂拉開了三國*時代的大幕。同一時代,四川方面存在著名為“五斗米道”的道教集團,後來為曹操(155—220)所降伏。

儒教透過向道教和佛教學習,保持了自己的主流地位。道教同佛教間經常展開論戰。*佛教的發端便是由道教方面挑起的。儒教卻不曾參與論戰。

佛教經歷了“三武一宗法難”。其中最後一宗,即後周世宗,是在955年施行“廢佛”,嚴格來講,並非“廢佛”,只是規定僧尼在出家時要透過考試,對墮落的佛教進行了改革。而其他的“三武”是指北魏太武帝(446年)、北周武帝(574年)和唐武宗(845年)。北魏太武帝的發難是由道士寇謙之和道教信徒崔浩挑起,北周武帝發難的主角是道士衛元嵩和張賓。唐武帝廢佛,即所謂“會昌廢佛”,是由道士趙歸真的調唆而引起。據說當時留學於唐的日本僧人圓仁(慈覺大師),也被強制還俗。

在北周武帝施行的廢佛中,除儒、道、佛三教外,還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