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傾盆,雷電大作,雨勢愈來愈大,就算是花子窩吧,也比外面強些。
於梵如此一想,就在那破草蓆上坐下,就在這時,突聞那團破棉絮中傳來一聲微弱的呻吟。
咦,該不是這破窯裡的老花子生病了吧?他在未被龔江收留之前,也曾到處乞討為生,一念及此,不禁油然而生同情之心,身形一低,就待掀起破棉被看看……誰知他不掀棉被還好,一掀之下,突聞震耳大喝:“狗雜種,老夫與你拼了!”
一股烈風,迎面湧到。於梵大駭,慌不迭側身一閃。
呼啦一聲,那條破棉被凌空飛起,由身側疾掠而過,轟然一響,撞在壁角上,斷磚碎瓦頓時落下了一大片。
一條人影,由破草蓆上挺身站起,於梵用目一膘,已看出此人是五短身材的老者。
這老者身著青花長袍,白襪皂靴,雖然全身血汗,像卻一點不像乞討中人。
想是這老者傷得太重,那一掌又用盡了殘存的真力,雖然挺身站起,但卻面無人色,他一見於梵,似乎顯得十分意外,道:“你……你不是……那老魔的七星衛士?”
於梵道:“老丈恐怕誤會了,小可乃是江湖流浪之人,絕不是什麼……”一言未落,老丈突然咕咚一聲,倒了下去。於梵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情形,見狀急道:“老丈,老丈,你醒醒!”
傷重垂急之人,哪裡是他空口叫得醒的,於梵正覺無計可施之時,突然記起那隻羊脂白玉的小瓶,當初自己由大怪身上取下時,裡面似乎還有數粒丸藥,此刻事急何不試試。
他想到就做,取開玉瓶,將裡面所剩的幾粒丸藥,一古腦倒人那老人的口中,然後取過一隻破碗,就在窯門口接了半碗雨水,啟開老人家的口灌下。
他做完了這一切之後,蹲在一邊,靜候變化。
假如那瓶中是治傷靈丹,也許老人還有一線希望,否則,恐怕這老人就……就在那暗暗擔心之際,老人的呼吸突轉粗重,漸漸地眼皮復又張開……於梵自心中一喜,突然,外面傳來一陣馬嘶,老人的臉色,隨著又是一變,緊接著,一個粗壯的聲音問道:“嘿!你媽的,這場短命的大雨,把一切線索部沖洗掉了!”
另一個聲音陰陰接道:“你別擔心,他已經受了重傷,跑不遠的,只要咱們仔細再搜一遍……”“再搜一遍,他奶奶的,這方圓十里之內已搜了三遍了,難道那老狗還會上天不成!”
“嘿嘿,上天他是辦不到,人了地倒有可能,你瞧,那邊有個狗洞,會不會……”“管他孃的,搜搜看!”
答,答,答,蹄聲逐漸傳來。
於梵一聽,知道外面說話之人,就是老者口中的七星衛士,假使老者要是讓他發現……於梵本是絕頂聰明之人,心中一動,突然一路喊叫地衝出瓦窯道:“好一個沒死的老賊,你敢偷我的東西,今天要是讓我追到,我非活劈了不成!”
他衝出窯門時目光一膘,便看到一雙騎馬的黑衣漢子,這兩人的打扮,和自己早上遇到的那兩位一模一樣。
不用說,這兩人也看到了於梵,二人馬頭一帶,頓時攔住了於梵的去路,大喝道:“小輩,站住!”
於梵故意一怔道:“啊!兩位,你們要避雨,就趕快進去吧,我還有事,你們請別攔我!”
話音一落,就待從一邊繞過。
左側的黑衣人馬鞭一揚,叱道:“小輩找死,叫你站住你聽見沒有?”
於梵故作無可奈何地停下身形道:“你們兩位平白攔住小可,究竟想幹什麼?”
另一名黑衣人冷笑介面道:“小輩,大爺問你,你可曾看到一位受傷的老人?”
於梵故意一驚道:“受傷的老人,你是說身著青花袍,滿身血汙的那老傢伙?”
“對!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