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剛至此,經堂中突然傳來一陣熟悉的聲音道:“小黛,是什麼人?”
小黛一聽,連奔帶跳地跑過去道:“啟稟小姐,是興記學堂見過的那位於公子來了!”
話音方落,陳翠綾突由經堂中閃了出來,她此時一身縞素,脂粉不施,猝然見到於梵,神色顯得一震道:“啊,於公子,真的是你!”
說時略帶蒼白的玉靨上,微微升起一抹紅暈,較之她以前那副刁蠻的樣子,更有一番惹人憐愛的情致。
可是,於梵一想到她與李拙夫的所作所為,心中那一絲愛慕之意,頓時涼了下去,反而覺得這女人陰險毒辣遠勝蛇蠍,不禁寒聲答道:“不錯,正是我,姑娘霸業將成,我於梵先行向你恭賀了!”
雖然口說恭賀,但神情間卻滿是不愉之色,陳翠綾頓時一愣道:“於公子,你這恐怕是誤會了吧,小女子若有爭霸武林之心,豈會把那本太陽真解拱手送與別人?”
於梵冷笑道:“嘿嘿,陳姑娘,你雖然心計周詳,一手掩盡了天下的耳目,可惜百密一疏,我於梵竟在無意之中獲悉你們偽造太陽真解的秘密!”
陳翠綾聽後神情一變道:“什麼?你說……”話音未落,突聞一陣咚咚的敲門聲……陳翠線話音一頓,扭臉喝道:“什麼人?”
庵堂外有人應聲答道:“屬下水陸總巡方強求見姑娘!”
這聲音於梵聽得出來,就是那面容冷削的老者。
陳翠綾眉梢一揚道:“我昨日剛剛吩咐過無事不準來此打擾,怎麼言猶在耳你就忘了!”
方強答道:“並非屬下忘記姑娘的吩咐,實因事關重大,非得當面向姑娘稟報不可。”
陳翠綾略一遲疑道:“小黛,你讓他進來!”
小黛遵命開啟了庵門,站立在庵堂門外的果然就是那面容冷削的老者。他一眼看到於梵與陳翠綾相向而立,並無動過手的模樣,神色顯然一怔。
不過他在一怔之後,很快就便恢復了常態,緊跟著快步行到陳翠綾的身前,用手向於梵一指道:“啟稟姑娘,此人昨夜偷進君山……”一言未落,小黛突然插口道:“方總巡,你這話就不合情理了,於公子身上懷有姑娘的翠竹符令,什麼時候想進君山都可以,哪裡用得著偷!”
於梵身懷翠竹符令一事,方強事先顯然沒有想到,因此聞言之下,神色不覺一變。
可是他經驗何等老道,雙眼一頓,立即介面道:“黛姑娘,既然姓於的身懷翠竹符令,按規矩就該投帖拜山,我君山自當依理接待,可是他……”小黛未等話畢,重又介面道,“昨夜不比平時,難道來的那些武林人物全部投帖拜山了麼?於公子不肯這麼做,那是他客氣,不願打擾我們,似乎沒有什麼不對!”
方強早已成竹在胸,聞言揚眉怪笑道:“嘿嘿,小黛姑娘,難道姓於的一連暗算本山十二名巡山嘍羅,這也是客氣?也沒有什麼不對麼?”
這老賊舌利如刀,居然把銀衣公子那幫人做的事,硬生生扣到了於梵的頭上。
小黛聽得一震道:“誰說的?”
方強冷笑道:“嘿嘿.那十二名弟兄停屍向未入土,黛姑娘若是不信的話,可以親自到聚義廳去看看!”
小黛神色微變道:“你有什麼證據他們是死在於公子之手?”
方強獰笑道:“嘿嘿,黛姑娘,這是老朽親眼所見親目所睹的事,難道還要證據麼?”
他一口咬定了於梵,委實叫人有點真假難辨,小黛的信心不由為之動搖道:“於公子,你?”
於梵心中早存偏見,認為他們全是一丘之貉,聞言頓時冷笑答道:“嘿嘿,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我既已獲悉了你們的陰謀,就沒打算你們會輕易地放過我,要怎麼辦就直接說吧,用不著一唱一和在演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