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然後隨著每一次太陽昇起,他都又一次在絕望中等待著。
有時候他也會去尋找,漫無目的地尋找,回憶著未一說過的每一句話,想著未一曾表露過興趣的地方、東西。可他也知道,找到未一的機會微乎其微。
現在已經是十月份了,未一失蹤了七個月。七個月了,季布低低地嘆了一口氣,他又走到了家門口,看著亮著燈的視窗發呆,他一直都開著燈,他希望未一心軟的時候,走回到這裡的時候,能看到他其實是在等他的。
81
衛未一跟尼瑪在出發的當天磨蹭了很久,一直到中午的時候才到了車站。主要原因是尼瑪一再想起忘記買的必需品,衛未一對尼瑪的信任度降到了水平線以下,他想起季布以前的話是對的——不要跟尼瑪出門,尤其不能跟尼瑪去像墨脫那麼危險的地方,因為像尼瑪那樣丟三落四稀裡糊塗的人,跟她在一起,哪怕僅僅在本市裡也未必安全。
衛未一擺弄著尼瑪給他的雲南白藥還有蛇藥,皺了皺眉頭,尼瑪掃了他一眼,“你怕蛇是不是?去墨脫的林子裡有很多蛇,雨後到處都是一坨一坨的,像活動的大便。”
衛未一把那些藥放進包裡,“以前怕,現在覺得無所謂了。”
“哎呀,別說無所謂,我最怕人家說無所謂這三個字,配上合適的語境簡直悶死人。”尼瑪搖了搖頭。
等進了東郊車站,尼瑪又想起來,“哦對了,我想應該買一盒煙,好像對付螞蝗還是用煙燙比較好。”
“不用買了,我口袋裡還有一盒煙。”衛未一低聲說,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尼瑪吐了吐舌頭,他可沒見衛未一吸過煙,那一定是季布的煙,恐怕衛未一離家出走的時候,身上剛好替季布揣著,就一直留著了。
尼瑪跟衛未一剛走進東郊車站,就呼啦一下被許多人給包圍了,七嘴八舌地問他們去不去八一。衛未一有點暈乎,尼瑪隨便挑了個巴士,在車上衝衛未一笑了笑,“走這條線路去墨脫的人都要過八一,現在去墨脫的人很多,這些人一看咱們這身裝備就知道咱們要去哪了。”
就像是要印證尼瑪的話似的,衛未一看見又有幾個揹著大包拎著登山杖的人上了車,聽他們談話的內容,也是要上墨脫的,而且各個神采飛揚,好像他們要去的地方是□廣場。
衛未一呆了一會,“這麼多人去墨脫?”
“等到了八一就會有人不再往前走,到了派鄉又會有人回頭。”尼瑪不可奈何地嘆了口氣,“不過總還是有人在這條路上前仆後繼的。不管自己到底有沒有那個體力和經驗。我聽說前年春天時候有一夥傻子,在多雄拉山口又拍照又留念,大聲喧譁地像是上了香山,結果——”
衛未一等著尼瑪往下講,前座一個年輕男子也留心聽著尼瑪說,一看就也是經驗不足的人,臨時抱佛腳,想多聽聽。尼瑪接著說,“在那麼高的地方,積雪那麼深,又是春天,所有的空氣振動都很微妙,結果這夥SB喊下來一場雪崩,真慘。”尼瑪聳聳肩。
前面的男生回過頭去,跟同伴交頭接耳地說了些什麼。尼瑪接著向衛未一說,“去年有個背夫,就是替人背東西的門巴人,遇到一場山體崩塌,被砸死了,他家還有八個小孩。對了,今年春天的時候,往返在多雄拉山口的背夫在冰雪融化的季節發現一具去年凍死在冰縫裡的女孩屍體。至於從懸崖峭壁上的路上一頭栽進雅魯藏布江的那就更不知道多少了。而且有些路被瀑布衝得滑得……”
衛未一被周圍人的視線弄得如坐針氈,“尼瑪,小點聲。”
尼瑪聲音降了下去,“萬一咱們要是掛了,你就再也看不見季布了。這跟你在別的地方野跑,可不是一回事啊。”
衛未一低下頭,被尼瑪說得心裡很不是滋味。
“我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