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發的,還不一目瞭然嗎?”沈容無奈,“許先生這一次……真的性急了些,無異於引狼入室。”
“所以說,這些都是真的?”她用一種極緩慢的語速說,“利用內幕訊息操縱股市,違規貸款?”
沈容沉默地抿著唇,一言不發。
她的手腳漸漸發涼,明白這是一種預設。
“你要知道,做生意……並沒有完全的黑白對錯。”
“我們現在能做什麼?”佳南避開了這個話題,伸出手指,摁了摁眉心的地方,“爸爸他……會坐牢嗎?”
“資料掌握得這麼翔實,要是動手,不會等到現在。小姐,他們要的,只怕是濱海山莊。”
“濱海是爸爸的心血,我絕不會拱手相讓。”佳南打斷了他的話,異常強硬的說,“一定還有周旋的餘地。”
到了凌晨,許彥海的病情穩定了下來。佳南迴到自己房間,倒在床上,卻怎麼也睡不著,折騰了半天,終於還是撥出了電話。
沈容的聲音同樣清醒,大約還在工作。
“我會去找別的股東談談,看他們會不會站在我這邊。”佳南直截了當地說,“但是,我不想一直被瞞在鼓裡。”
“什麼?”
“只有博列洛的支援,邵勳絕對不敢這麼做。這件事和陳綏寧有關係嗎?”她驀然想起陳綏寧曾對她說過的“你會回來找我”,忍不住打了個寒噤。
沈容沉吟了一會兒,說:“小姐,你知道我們濱海山莊的事務,這是你父親一手創立的,OME從來不插手。”
“那麼他為什麼這麼……恨我。”佳南躊躇了片刻,還是說了出來,“或者我爸爸。”
“陳先生和你父親在之前因為集團事務而有些不和。但是說‘恨’的話,我確實不瞭解。”
佳南知道他說的是實話,皺眉想了想,沒有再問下去。
這一夜近乎未眠,早晨探望完還在睡覺的父親,佳南便出門上班。接下來的幾天,她一口氣拜訪了數位濱海山莊的大股東,只是結果並不樂觀。兩邊眼看要勢成水火了,大多數人便持了觀望態度。每個人心中都打著小算盤,真到了決裂那那一步,手中的股票,便會隨漲船高。而另一邊也沒有停下動作,有風聲說邵勳正在聯絡股東重開股東大會,討論濱海管理問題。
真正讓許佳南覺得焦頭爛額的是,她手中持有的支援股並不能保證自己取得絕對優勢,更何況對方手中還持有許彥海的把柄。
她也不是沒想過一個替代方案,就是請陸嫣重新出山,畢竟邵勳提出反對自己的意見時,一直在拿自己與陸嫣經營時的資料做對比。然而陸嫣以身體不好為理由,婉拒了這個邀請。佳南拿著只剩下忙音的話筒,獨自一個人坐在辦公室,一時間覺得茫然失措。
沈容的電話是此刻打進來的。
“小姐,你和柏林很熟麼?”
佳南一愣。
“他和你說過自己的事麼?”沈容放緩了語氣,“例如家世之類的。”
“……他是OME的技術總監。”
“不,不是這個。”沈容沉聲說,“他從來沒說過麼?博列洛創始人是柏林的祖父,現在掌管的是他的伯父。”
佳南的呼吸一滯,良久,才澀聲說:“什麼?”
沈容笑了笑:“小姐,這段時間你不是和柏林走得很近麼?”
點到即止的話,他只說到這裡。佳南自然知道接下去該做什麼,可是撥打出那個號碼之前,她卻躊躇了許久。
她與柏林認識至今,一直在用一種極為輕鬆的方式相處,無關金錢,亦不牽扯利益。而這個電話撥過去,或許……那種關係便再難復原了。
這個電話一直到她下班的時候,都沒有撥出去。然而佳南並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