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綏寧的目光漸復清明,他慢慢從她身上支起來,看到管家從二樓跑下來,極為“專業”的沒有去看這兩人,徑直跑去開門。
“這位先生,你找……”
“陳綏寧!”來人尚未走進起居室,聲音卻明顯帶著焦灼,“他要見佳南,怎麼辦?”
陳綏寧霍的站起來,卻依舊阻止不及,剛才的旖旎已經消逝,臉色鐵青。
佳南聽得清清楚楚,轉頭望向門口,那句話卻是問陳綏寧的:“誰要見我?”
沈容踏進起居室的時候,驚愕的停下腳步:“佳南,你……不是帶著津津回家了麼?”
佳南從沙發上坐起來,一時間覺得有些混亂:“你怎麼會在這裡?”她疑惑的看了看一臉尷尬與不知如何解釋的沈容,漸漸明白了,“這幾年……你一直在和他聯絡?你一直瞞著我?”
沈容後退了一步,下意識的想要否認,卻又看了陳綏寧一眼,躊躇著說:“佳南,不是你想的這樣……”
佳南手腳冰涼,大腦裡一片空白。這樣的情景似曾相識,她也曾被人欺騙,被身邊最親近的人欺騙,而現在,一直被她視為親人的沈容,竟然也瞞著她這麼多的事。
她沉默著站起來,直直的看著沈容,聲音平靜得像是死水:“你們瞞著我什麼?是誰要見我?”
沈容張了張嘴巴,想要說話的時候,陳綏寧終於還是制止了他,低聲說:“我和她說。”
他一直等到沈容走出去,才握了佳南的手,不容她抗拒的,拉著她坐下來。她的手心冰涼,竟出了一手的汗,微微顫抖著,反握著他,聲音低低的像是祈求:“陳綏寧,你們瞞著我什麼?”
他平靜的看著她,語氣平和:“不是什麼可怕的事……小囡,你的父親想要見你——親生父親。”
佳南的心臟似乎有片刻停止跳動了,一句“你騙我”脫口而出,直到翻滾的思緒漸漸沉澱下來,她深呼吸:“你還在恨我爸爸,是不是?哪怕死了,也不放過他。”
陳綏寧抿了抿唇,放緩了語速:“小囡,經歷了那麼多,你還覺得……我是在報復許彥海麼?”他苦澀的笑了笑,“怎麼報復?用自己的女兒去報復?”
這句話似乎帶了諷刺,又似乎只是辯解,不知道為什麼,佳南忽然有些不安。
“佳南,現在沒空解釋那麼多。”沈容從門背後走出來,有些焦急,“原本我們是打算瞞著你,現在你知道了——他重病,想要見你一面。你……跟我去吧。”
他徑直走過來,這才看到她腳上的傷口:“你的腳怎麼了?”
佳南有些木然的看著他,卻固執的不肯站起來:“我不是許彥海的女兒,那是誰的女兒?你們怎麼會知道的?又為什麼要瞞著我?”
她說得艱難,幾乎每說一句都要停頓,才能攢足說完的勇氣。
沈容不知道怎麼回答,下意識的望向陳綏寧,而他幾不可察的嘆了口氣:“小囡,許彥海不希望你知道這些……畢竟你是他親手帶大的。”
他的聲音低沉,令人信服,佳南模模糊糊的看著他,喃喃的說:“我還能再相信你麼?”
他什麼都沒說,只是深深的注視著她,然後將她的手放在唇邊,輕輕吻了一下。
到底還是將她抱進了車裡,沈容坐進了駕駛座,又把陳綏寧拉到一邊,低聲說了幾句話,再坐進來的時候,他從後視鏡看著佳南,慢慢的說:“這幾年他變了很多。”
佳南縮在後座上,良久,才反應過來。
“我是說陳綏寧。”沈容長長嘆了口氣,“佳南,我確實是瞞了你很多事。其實從你離開他開始,他……一直都知道。”
“那時整個翡海的狗仔都在拼了命的想挖和陳綏寧相關的新聞,你能平平安安的在這裡住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