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聲道:“不對,為什麼叫江湖,而非溪海,正是因為小溪不能容納更多,潺潺溪水,清澈見底,根本遮不住裡面的渾濁。而大海巨大而猛烈駭人,令人敬畏。望而卻步。只有江湖,才能真正表現出這種意境。兼有溪之永綿長。又有海之深沉流淌,其間埋著多少泥沙混雜,人地悲哀,就在於人在江湖。”蘇小舞有感而發,確切體會到什麼叫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呵呵,對不起。突然之間說了這些沒用的話……”蘇小舞回過神,才反應過來自己居然和這臭道士說這些有地沒的,真是腦袋壞掉了。她邊說邊抬頭朝姬清然看去,所見的情景卻讓她後面的話漸漸音量變小,直到消失在唇邊。
因為她看到,姬清然那白皙的臉上彷彿鍍上了一層紅粉。幾乎晶瑩透亮得可以滴出水來。可以輕易地看出他渾身都在緊繃,清晰可見的細碎汗珠自他的額際蜿蜒而下,不斷地劃過他地眉睫、臉頰,沿著他優美的輪廓,無聲地滴落在他衣襟之上。隨後留下一點痕跡,便在那淺黃色的道袍隱了去。
蘇小舞不禁定定地看著他。姬清然本來給她的那種出塵冷漠之感,在這一刻全部都迸裂開去。就好像一直俯視著人世的仙人就這麼硬生生地墮入凡間。怪不得那個唐靈風喜歡戲弄於他,這種可以讓修仙之人摘掉面具的剎那,還真是吸引人。
蘇小舞看到姬清然那道袍上斑斑地深色汗漬,便知道他已經忍了好久了。可是他方才發出的聲音語調還是那麼的平淡從容。如果不是她分神看去,根本不知道他身處在煎熬之中。
“那個。要不然。我出去幫你找個人吧……”蘇小舞潤了潤唇,試探地說道。他們反正現在身處妓院。若他沒有意見……
“不用。這離人傷還奈何不了我,只要熬上兩個時辰便可以了。若是換了風之落雪,恐怕在下這一身武功,算是白費了。”姬清然淡淡說道,還是一樣的沒有起伏。
蘇小舞無趣地打了一個哈欠,和這男人說話真沒意思。而且,她現在想要的是睡覺。可惜她面前現在是有床,她不敢睡。
“妖女,你為什麼還不走?”姬清然微微皺眉,顯然是對蘇小舞的目光大為不滿。他一向自尊心頗高,如今的狀況,他不用照鏡子便知道會狼狽到什麼程度,自然覺得蘇小舞在這裡就是想看他難堪。
蘇小舞一副痞痞的樣子,嘿嘿笑道:“我也要能出得去門啊。這房門被鎖上了,窗外是一片池水,我怎麼走?”其實也是可以走的,她可是會“凌波微步”的,不過還是覺得就這麼走了非常不爽。他就這麼一口一個妖女地叫著,隔壁那個罪魁禍首還悠哉悠哉地看戲聽曲,她怎麼想怎麼鬱悶。
姬清然閉上雙眼,打算眼不見為淨。
可是蘇小舞卻不肯放過他,頭一搖,好奇地問道:“喂,臭道士,你是不是早就認識我?或者早就注意蘇小舞這個人了啊?”她總覺得很怪,不會因為她一個眼神或者表情,就那麼肯定地叫她妖女吧?而且語氣還那麼斬釘截鐵。
姬清然仍然面無表情,直到蘇小舞都以為他都不可能理她地時候,才淡淡地飄過來一句:“去年五月初六,夜降災星。有星於北斗,自西南方向滑落而下,直至峨眉山方向隱去。”
蘇小舞一手託著腮,一手把玩著那個紅色瓷瓶,耳裡聽著姬清然平淡如水地聲音,一時還沒意識到他說的是何意思。剛想出聲取笑他,笑容便僵在臉上。
五月初六?半夜?不就是她來到古代地那天麼?災星?星?不就是指星?要死了,還弄個夜降於峨眉山。倒啊,怪不得這臭道士這麼肯定地說她是妖女。古代人對觀星地重要性不言而喻,第二天這姬清然只要一打聽,便知道峨嵋派來了一個蘇小舞,而且還是來歷不明的那種。只要再細微點,便能知道,她確實是憑空出現在峨嵋派大堂地。
蘇小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