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晉江文學城
孫思奇不懂什麼籠不籠的,只把這裡的東西都當鬼。他好好一個大活人,完全不能理解把鬼扣下來是個什麼令人迷惑的操作。
老毛揣著袖籠沒說話,這事對他而言見怪不怪了,一看就知道是誰家的作風。
唯有夏樵心好,衝著大東一頓擠眉弄眼,終於把大東弄明白了。
看到大東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聞時衝他伸出手,言簡意賅:“線給我。”
“什麼線?”大東愣了。
聞時朝他手指上纏繞的白棉線一瞥。
大東立馬把手縮到背後,警惕地問:“你要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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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反應把聞時弄得愣了一下,才想起一個規矩——傀師的線,別人碰不得。
其實傀線沒有固定的說法,有人用棉,有人用絲,常常是就地取材,沒什麼講究。它放在那裡,就是個平平無奇的普通物件,誰都能用。可一旦繞到傀師的手指上,就變得特殊起來。
傀師以靈控線,在那期間,線和傀師本人是相通的,別人動線,傀師也會有觸感。越厲害的傀師,這種相通感越深,也越敏感。
最厲害的,線就好比身體的一部分,甚至靈相的一部分。
不過傀線也不是別人隨隨便便就能碰的。一般人還沒碰到,就先受傷了。旁人想要動傀線,要麼純粹靠壓制,要麼是傀師自願。
像聞時這種級別的,正常情況下沒人碰得了他的線。所以要不是大東,他真的忘記這一點了。
“那你自己去。”聞時改了口,他對大東的線沒興趣,無意壓制也無意冒犯,能不碰他也不想碰。
“去幹嘛?”大東看著指的方向,兩個謝問站在那裡,一左一右。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中間插了一面鏡子。
“一人一個,免得你們分不清。”聞時繞著自己手裡的白棉線,意思就很明白了——他跟大東都有傀線,一人挑一個謝問繫上,可以做個區分,免得大家一轉眼就弄混,還得不斷地重新認人。
聞時是不介意多吃幾頓,但也得考慮一下謝問願不願意。
況且,萬一沈曼怡想走呢?傀線拴著也能防止她亂跑嚇唬人。
聞時想得很周全,但大東有點崩潰。他心說我不止得留一個不是人的小姑娘在隊裡,我他媽還得牽著她???
我瘋啦???
聞時在謝問和沈曼怡扮的“謝問”身上掃了個來回,遲疑片刻,還是指著真謝問對大東說:“你扣他吧,我扣右邊那個。”
相比而言,還是沈曼怡危險一點。聞時想了想大東那個膽子,選擇把小姑娘留在自己手裡。
結果大東會錯了意。
他以為聞時會把真的佔了,假的指給他。於是他一彈而起,說了聲“我自己挑”,然後操著自己的傀線,栓到了右邊那位的手腕上,成功牽走了沈曼怡。
聞時被這二百五的眼光折服,無話可說。
他轉開眼,跟謝問的視線撞上了。對方剛從大東和沈曼怡那裡收回視線,可能覺得有點意思,看向聞時的時候,眼裡便帶了笑。
他直起身朝聞時走過來,主動抬了手說:“要捆麼?”
有一瞬間,他微彎的食指朝聞時的傀線伸過來,似乎要自己把線系在手腕上。直到旁邊的大東投來懷疑的一瞥,他才忽然想起什麼般,在觸碰到傀線的前一秒,收回手指。
“差點忘了。”謝問眼眸微垂看著那根線,片刻後才抬眼對聞時說,“我學藝不精,用得少,不太記得那麼多講究。你自己來吧。”
聞時“嗯”了一聲。
他無名指動了一下,雪白的傀線抖落下去,很快纏到了謝問的手腕上,繞了幾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