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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翅

了死前最最深重的執念,想起了他徘徊世間久久不曾離去的緣由。

如同之前的沈曼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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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霧像不受控制的柳葉薄刀,四竄飛散,擦過聞時的手臂,留下幾條口子,極細也極深。聞時卻沒有避讓,也沒有走開。

他在撕扯纏繞的黑霧中彎下腰,問李先生:沈曼怡生的是什麼病?”

李先生看著他,撿了一根木枝,在花園的泥地上僵硬地寫著:不記事,長不大。

聞時轉頭看向沈曼怡,小姑娘捏著手指,懵懵懂懂地仰臉看著他。

“你今年多大?”聞時問。

小姑娘掰著指頭,明明已經掰到了十六,卻輕聲說:“11歲了。”

她差點死於失火,又親眼看到帶她長大、會給她縫蝴蝶結的蔡媽媽吊死在房樑上。

那個房間的窗戶對著後院,以前她在院子裡盪鞦韆,蔡媽媽就坐在窗邊做女工,時不時抬頭看她一眼,囑咐她別蕩得太高,小心摔。

那天的窗戶也是開著的,蔡媽媽還是在窗邊,她吊得好高啊。風吹進屋,她在繩子上慢慢地轉了一個圈。

沈曼怡斷斷續續燒了半個多月,一直在做夢。

夢見自己拉著弟弟妹妹還有阿峻玩捉迷藏,她躲得很認真,趴在床底下,裹著垂下來的帷帳,卻不小心睡著了。等到她一覺醒來睜開眼,周圍滿是火光。

她還夢見自己從火裡爬出來,看到了蔡媽媽懸得高高的繡花鞋。

她睡了好久好久,直到不再做這些夢才慢慢醒過來。從此以後,她的時間停留在了1913年的那個夏天。

高燒留下了後遺症,弟弟妹妹還有阿峻一直在長,她卻始終那麼大。衣服破了,她抱著裙子坐在樓下臥室的床上,等蔡媽媽來縫。鞦韆蕩高了,她會轉頭去看那個視窗,衝那邊招手。

李先生不再強求她做功課,蔡媽媽也不再教她學女工,於是她多了很多時間可以玩。

她最喜歡的其實還是盪鞦韆,但家裡人不知為什麼總是不開心,她想逗大家笑,所以想了很多遊戲,拉上很多人一起玩。

阿峻最不開心,所以她總帶著他。

畢竟,她是姐姐啊。

只是,她這個姐姐並沒能陪弟弟妹妹們玩多久。她死於又一年的夏季,那天的阿峻格外不開心,所以她費了百般力氣去逗他,笑著鬧著,直到被藏進沙發裡。

那天是5月19號,跟蔡媽媽裙襬飄出窗沿是同一天。

那年曼昇和阿峻都15了,個頭高高像個大人,而她還是11歲,小小一隻。

那張沙發底下也有灰塵和蛛網,跟她當初捉迷藏趴在床底下一樣,只是捉迷藏不用扭斷脖子和手腳,沒那麼痛。

一切彷彿時光穿越,一命抵一命。

小姑娘蹲在後院門邊,懵懵懂懂的表情一點點褪淡下去,嘴角慢慢拉了下來。

那一刻,籠裡牽制她的東西松動了一下,整個沈家洋樓抖了抖,像突如其來的地震。

聞時一個問題把她問醒了。

夏樵嚇了一跳,半蹲下來穩住身形,慌忙道:“這是什麼情況?”

謝問:“籠快散了。”

夏樵:“真的嗎?為什麼?”

“你躲在窗簾後面,手裡抓著好幾只玩具球,突然有幾個不受控制掉出來了。你會不會急了出來撿?”

“會。”

“就是這個道理。”謝問抬腳朝聞時走過去,“你哥在引籠主。”

聽他這麼一說,夏樵忽然周圍哪裡都不安全,背後好像總有人盯著他們,畢竟籠主至今好像都沒現過身:“他會藏在哪裡呢?”

謝問頭也不回地說:“哪裡都有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