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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方面能給鍾思他們當老師的人很多,但周煦一定是最積極的那一個。
這小子一有時間就往沈家別墅或者松雲山跑,碰上長假還一住好多天,起早貪黑兢兢業業。
夏樵感覺這股熱情令人害啪,趁著某次午休把周煦逮來拷問:“你對教師這個行業愛得這麼深嗎?”
結果周煦回答說:“你不懂,這從人文角度來說是知識的傳遞,從歷史角度來說是文明的延續,從物理角度來說——”
夏樵心說還踏馬有物理角度?
“——叫負能量守恆。”周煦說。
夏樵“唔”了一聲:“什麼意思?你說給我聽聽。”
周煦清了清嗓子,說:“主要是在我身上達到了一種守恆。你看,我在學校天天遭受知識的毒打,負能量都在我身上吧?然後我到這裡來,用更新奇的知識毒打老祖們,誒!負能量就出去了。”
夏樵:“……”
周煦:“就是這種守恆。”
夏樵:“……”
周煦:“當然,就是一種比喻。”
夏樵麻木地看著他,片刻後說:“您可能真的欠一頓毒打。現實意義上的,不是比喻。”
周煦一秒老實。
可說句掏心窩子的話——還有什麼事,能比摁著一群老祖宗學拼音學簡體,學手機學電腦更爽?
沒有了。
夏樵想了想說:“得虧他們脾氣好。”
周煦立馬拍馬屁:“是是是,松雲山盛產好脾氣。”
拍完頓了一下,又補充道:“除了你哥。”
夏樵:“……”
沒毛病。
祖師爺親自慣的。
起初周煦什麼都教,有用的沒用的,只要讓他看見了,就堅決不會放過任何一個當老師的機會。幾位老祖也樂意學,漸漸養成了隨口一問的習慣。
直到有一回讓祖師爺以及他親自慣出來的祖宗目睹了教學現場……
那次鍾思和老毛去了太因山,卜寧帶著大小召去了漠河附近。
莊冶則跟著塵不到、聞時他們去南邊沿海一帶處理幾個剛成型的籠渦,解決完回寧州的時候沒有一記陣門開到家,而是從車站附近落地,之後就權當散步。
莊冶很喜歡看這些陌生的市井百態,很多瞬間在他看來都稀奇又新鮮。
就是因為這一點,塵不到才說要走回去,否則以聞時那利落性格,這會兒他們已經坐在沈家餐桌邊了。
路過一片紅房子的時候,周煦一指前面圍欄箍著的操場說:“老祖,看,我學校。”
時值週末傍晚,走讀生如周煦還沒回校,但校園裡依然很熱鬧。
樓裡星星點點亮了一些燈,長道上是搭伴去食堂或去宿舍的學生,操場上到處是跑跳的人影。
離他們最近的一塊籃球場大概剛結束一場比拼。
一個男生一手拍著球,一手撩起t恤寬大的下襬,毫不在意地擦了擦臉邊的汗,然後指著不遠處另一個男生笑著叫道:“剛剛老韓弄丟我多少次球!還踩我兩腳,幹他!”
接著,他們就開始了一項令人困惑的神奇活動。
被指的老韓叫了一聲“臥槽,你等著”,扭頭就跑,結果沒能跑掉。被一群衝過去的男生逮住,烏烏泱泱把他擠在籃球架下。
也不打架,也不幹嘛,就純擠,擠得大汗淋漓。
過一會兒又不知誰嚷嚷了一句,然後那群男生又“噢噢”鬼叫著,轉頭把下令的那個男生拍在了操場鐵絲網上,也開始擠。
然後又一窩蜂湧向了第三個地方,擠起了第三個物件。
……
似乎都不太聰明,但很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