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禍。”聞時頓了一下,像十九歲那年對著塵不到一樣,坦直地說:“在那之前我們也算到了一場天災,卦象顯示在松雲山,所以我們給山體布了陣做了點加固——”
“怪不得……”張婉說:“怪不得會問我那些話,是怕柳莊的天災是由你們導致的對麼?”
聞時“嗯”了一聲。
“你還真是不知道躲。”張婉搖了搖頭說,“別人要是有這樣的顧慮,可能問都不會問那些話,那不是給自己攬禍嗎?”
她說完對謝問道:“一千多年了,他倒還是那樣。”
謝問瞥了聞時一眼,笑了笑:“嗯。”
“我當年其實也聽出他的意思了,所以……”張婉頓了一下,“所以我藏了點話,也避開了一些事,告訴你們沒有什麼特別的徵兆,就是下了很久的雨,山石又早有裂縫,確實容易塌。”
聽到這話,聞時皺起了眉。
既然她說藏了話,又迴避了一些事,那說明,真實情況並非如此。
“所以實際是?”
“實際是……”張婉垂了眸,道:“柳莊的山塌,就是人禍。”
聞時愣了一下,臉色已經變了。
他朝謝問看了一眼,又看向張婉,正要開口,就聽對方說:“但是跟你們無關。”
“什麼意思?你怎麼知道?”聞時問。
“我確實知道。”張婉有些出神,輕聲說:“我看到過。”
謝問:“當時為什麼不說。”
張婉:“因為有點顧慮……”
她那一世其實命不算好,出生便死了娘,三歲又死了爹,在屋裡摟著屍體胳膊過一天一夜,才被隔壁鄰里發現,抱了出來。
但她又是幸運的。村子裡有個啞女,自己的兒子剛出生不久就被人偷了,苦尋無果之下死了心,見她孤苦伶仃,便好心收了她,當成親女兒養。
啞女為人溫婉,對她照料有加,教她女紅、教她編織。粗重活卻始終不讓她幹。村子裡其他人也熱情和善,知道她們母女倆日子不容易,總會幫襯一下。
那一世的張婉體質異於常人,天生通了一點靈竅。小小年紀就可以幫村子裡的人看房看宅、掐算天時了。
她有幾回夜半醒來,看見啞女夜半對著一隻小鞋悄悄抹淚,知道對方還是掛念那個丟了的兒子。便偷偷排算了一下。
算出來的結果很奇怪,總顯示啞女的兒子就在村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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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那一世的張婉性格沉靜,算出這種結果也不敢貿然告訴啞女。
她記得啞女說過,兒子脖頸後面有一塊拇指印大小的胎記,便天天在村子裡外盯著年紀差不多的人看,下田的時候,也常會注意,生怕哪天挖出些什麼來。
柳莊總共就那麼大,她盯了幾個來回也沒有結果。既失望又鬆了一口氣。她思來想去,把問題歸結為為自己能力有限,算出來的東西並不準確。
天下之大,啞女心心念唸的兒子,應該還在某個她不認識的地方好好長大。
“我那時候常會做一些夢,稀奇古怪,偶爾會帶一些預示。”張婉說,“那些預示幫我、還有一些人躲過不少事。”
就是因為成功躲避過很多次,她便有點盲目自信了。覺得災禍麻煩來臨之前,自己必然會夢見些什麼,時間也總是合巧,來得及做點什麼。反之,只要沒夢見,就必然不會有大事。
“偏偏那次不一樣。”張婉回憶道:“那天也是夜裡……”
柳莊接連下了很多天的雨,夜裡也不見停。每到這種大雨天,村裡就格外安靜。雨聲催人困,所有人那天都睡得極熟,除了張婉。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