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了想,指著門說:“是要去一趟麼?要不我帶路吧。”
“好。”謝問應了一句。
結果卜寧和聞時齊齊轉頭盯著他。
卜寧恭敬點,神色並不太明顯。
聞時就不同了。他站在榻邊,眉頭緊鎖地在謝問身上掃了個來回,從脖頸掃到手指,擔心又狐疑地問:“你站得起來?”
這話過於直了,卜寧默默往後撤了一步,讓師弟自由發揮。
聞時當然不會撤,他很認真地在思考是背比較方便還是抱比較方便。
這麼想著,他已經微微彎了腰。
正要伸手,就感覺自己額頭被人兩根手指輕彈了一下。
“亂行禮。”謝問嗓音低低落在他耳裡的時候,一陣風從旁掃過,罩袍布料輕擦過聞時的側臉。
他眯了一下眼睛,直起身來,就見榻上的人已經站在了門邊。
寬大的紅袍披在他身上,露出來的脖頸半側是枯槁的,再由袖擺下的指尖可以看出來,他靠近心口的半邊身體都好不到哪裡去。
他把枯著的那隻手背到身後,推開了房門。
張嵐呆了片刻,拽上張雅臨,帶著幾個傀匆匆從門裡出來,打頭要往山下走。
夏樵遲疑著,跟卜寧隨在後面。
“師父你……”卜寧出門的時候還是有點不放心。
“不至於。”謝問回了一句。
“噢。”
他剛應完,聞時也過來了。
謝問手指上還勾掛著布條,抬起來虛擋了一下聞時的眼睛說:“別瞪人,上回我讓你背一下,你還不甘不願地請我爬——”
前面卜寧被門檻絆了一個趔趄,“砰”地扶住門框,一言難盡地轉頭看了一眼。
夏樵在後面悄悄點頭,示意他是真的、說來話長、別問。
張家姐弟已經走上山道,又被這動靜驚一跳,不明所以地看回來。
卜寧已然儀態端正,斯斯文文地朝他們走去:“無事,有勞帶路。”
聞時從師兄背影上收回目光,面無表情地睨了謝問一眼,說:“那你走前面,我看著。”
他音調是冷冷的,脖頸卻泛著血色。估計惱得不清,垂在身側的手咔咔捏著指節。
松雲山下的村子依然荒無人煙,破敗寂落。
這裡沒有月色,烏雲連天,雷鳴不斷,狂風更是不知止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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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來的時候,不覺得這景象有什麼稀奇。現在,聞時和卜寧卻不約而同想起了很多年前的那幾夜。
卜寧預見到有大災的時候,山下也是這副模樣,風雲流轉、雷電交加。到了深夜,村子裡家家戶戶都門窗緊閉不見燈火,乍一看就像無人居住……
“喏,就在這裡。”張嵐頂著風走到遠一些的地方。他們來時走的那個黑色通道依然像旋渦一般,在她旁邊流轉。
小黑幾乎貼著旋渦蹲下身,在地裡扒拉了幾下:“就在這,這下面還有東西,只是太深了,貼近了能感覺到,挖應該挖不出來。”
張嵐點了點頭,指著弟弟補充道:“他六隻傀全放了,那東西也攪不上來,穩穩紮在裡面。”
張雅臨抹了一把臉,不知道更想謝謝她還是希望她別說了。
他噎了半天,咕噥道:“佈陣的畢竟是張婉。”
一個差點能成家主的女人,怎麼著也不至於明顯輸他們一頭。
“我來試試。”卜寧走過來,半跪在旋渦邊,俯身聽著地底的聲音。
那是陣音,精通陣法到一定程度的人,可以單憑陣音聽出整個陣的佈局。再要破起來就容易得多,可以直切關鍵。
卜寧聽了很久,說:“難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