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無力地說:“我去試試……”
“皇上,長公主來了。”公公稟告。
磐義從書案上抬起頭來,看見寒蕊已經進了殿,臉上一掃往日的沉鬱,顯出了些神采。他微笑道:“賞賜的東西,都送到府上去了嗎?”
“謝皇上。”寒蕊躬身行禮。
“謝什麼?!”磐義說:“這世上,還會有誰跟朕的關係親過了你?”
寒蕊遲疑了一下,忽然說:“皇上,同父異母的兄弟,也還是親的。”
他的笑容漸漸退去。知道她來,是為了磐喜。她察覺到了什麼?想敲打我什麼?
“寒蕊,你的同情心。又開始氾濫了。”他輕輕地,給了她一個警告:“知道父皇最大的弱點是什麼?就是心太軟!前車之鑑還在那裡擺著。你不要犯同樣的錯誤。”她的性情太象父皇,因為過於看重感情,所以往往狠不下心。但是,她是她,要想影響他,是不可能的。目睹母親的死,他已經明白,與所有的東西相比。感情,是最沒用的。
“不,我分得清輕重。”她深吸一口氣,知道弟弟的所指。
“那就好。”磐義悶聲道:“你還有什麼別的事嗎?”
“皇上,你的江山已經坐穩了,新皇登基,是不是準備大赦天下呢?”她聽出了他的慍怒,卻還是堅持。
大赦天下?不是磐喜?磐義嘴角劃過一絲玩味的笑意:“你想要我赦免誰?”料想他的下步動作,寒蕊也是猜不到的,她雖然有所長進。但還沒聰明到潤蘇那樣。
她遲疑了一下,開口道:“赦免了源妃吧……”
磐義不語。
“將她打入冷宮,或者。就關在天牢裡……”她說:“別讓天下人說你,一登基就弒殺先皇的寵妃……”
磐義冷笑一聲,寒蕊,什麼時候也學得聰明起來了,這個由頭,倒是有幾分道理。他想了想,說:“朕只能答應你,暫時不殺她。”寒蕊剛要說話,他又補上一句:“如果她還賊心不死。就別怪朕不給你面子了。”
這樣,已經很好了。寒蕊點點頭。問:“我可以去見見她嗎?”
磐義一口答應:“可以,你願意的話。還可以帶磐喜去。”
侍衛舉起了火把,拉開大門:“公主,地滑,要小心……”
天牢裡很黑,藉著火把的光,寒蕊看一眼四周,石壁上溼漉漉的,流淌著不知是什麼水,順階而下,一股腐臭味迎面鋪來,幾乎令人作嘔。磐喜緊緊地握住了寒蕊的手,偎依著往下走。
遠遠地,看見鐵框牢房裡,隱隱一個白色的身影,在黑暗中比較突兀地立著,一直到快走近了,寒蕊才看清楚,那個被鐵鏈綁住了兩手的人,正是源妃。她的兩隻手,吊在空中,人,站在齊腰深的水裡,披頭散髮,不見臉。
寒蕊倒吸一口涼氣。
“娘——”磐喜淒厲地喊道,就要撲過去。
“殿下!”身後的侍衛眼明手快,一把抱住磐喜的腰:“不能再靠近了!”
寒蕊低頭一看,下一級臺階,就是水了。她往後縮了縮,問道:“可以把水放幹麼?讓他過去,母子見一面……”
“這是水牢。”侍衛搖搖頭:“沒有皇上的旨意,不能放水,也不能讓他過去,只能站在這裡。”
“娘——”磐喜哭喊道。
侍衛坐在水盆裡,划過去,點亮了鐵架上的燈。
在微弱的光線裡,源妃虛弱地抬起頭來,氣若游絲:“喜兒……”
“娘!”磐喜不顧一切地跳進水裡,跑了過去,趴在鐵欄的縫隙裡,傷心地喊道:“娘……”
“喜兒……”源妃哭道:“真的是你,娘是不是在做夢……”磐義到底在想什麼?他沒有打算殺喜兒嗎?可是看喜兒的模樣,確實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