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淑鳳早已習慣了兒子的周到,她熟練地接過筷子,母子二人便開始吃起午飯來。
快要到8月,李雲疏已經在店裡幫了近十天的活了。
一開始,李母還總是擔心兒子的身體能不能承受住“苦重”的活計,那是一不敢吩咐兒子跑腿,二不敢要求兒子招呼客人,恨不得鋪一張床在地上,趕緊讓兒子躺著才好。
但是第一天,李雲疏剛走進小店,那就二話不說地拿起角落裡的清掃工具開始大掃除來。雖然動作並不是很熟練,但是李雲疏一絲不苟的態度卻讓李母是另眼相看——
我兒子,是真想做事了!
之後的幾天,不知是否是因為放了暑假、老街上人流量多了不少,還是因為夏天到了、許多人都想著再買件手工做的棉麻衣裙,李母這家小裁縫店裡是極其難得地天天客滿,幾乎每時每刻都有人在店裡挑選布料、或者來訂做衣服。
李淑鳳的手藝一向不錯,年輕的時候跟著師父做過不少工廠定製,雖然不能與國際大牌的那些時髦時裝相媲美,但是說出去也算是純手工定做了,倍兒有面子。
但是就算這樣,在這個以品牌為尚的時代裡,李母的小裁縫店的生意卻並不是很好,每月付了房租和水電費後,幾乎沒有太多剩餘,還要負擔兒子的學費和花銷,生活比較吃緊。
事實上,李淑鳳還不知道,要不是有人默默地在背後為她將店面租金壓到極低,恐怕她還租不到這麼好的一個門面:面東臨街,三環內黃金地帶,每年租金不足十萬,簡直……低到不可思議!
至於那個人是誰?
嗯,深藏功與名。
當然,粗心簡單的李母想不到這一點,但是這才在店裡呆了十天的李雲疏便已經察覺到:自家店鋪的租金似乎太低的事實。
李雲疏的母親李氏乃是勳貴第一家定國公的嫡長女,嫁妝極其豐厚,有良田五千畝、長安東市最繁華的街巷一條,金銀玉石、奇珍異寶,更是數不勝數。
李雲疏從小便被教導:切忌讀死書。
雖然所謂的二環、三環概念李雲疏只是簡單地從書本上得到了大概的瞭解,但是他卻明白,在這個科技發達的世界,既然連距離市中心幾十公里的地方都可以算得上是黃金地帶,那麼就更不用說李母這個在三環內的小店了。
李氏的嫁妝裡,那條繁盛的街巷每間店鋪一年的租金李雲疏都是知曉的。而如今,按照這個時代的地域劃分,李母的店鋪要是放在呈國,簡直就是直接在皇宮旁起了個屋子,大搖大擺地開起了店鋪生意。
這樣寸土寸金的地方,卻有著一年十萬的租金。
說出去,也就李淑鳳這個老實人沒有起疑心了。
夾起一棵西蘭花放進碗中,李雲疏低頭看著那清淡可口的青菜豆腐湯,目光在湯麵上打飄的幾點油花上停滯了許久,才慢慢移開。
不用多想,他也知道是誰在做這種大發慈悲的善事。
但是他也並沒有太過於有心,只不過是……要還的東西又加上了一條罷了。
“今天還有兩個單子,您先去忙,我來洗碗吧,媽。”
吃完飯後,李雲疏主動地將李母手中的飯碗接了過來,開始收拾東西。削瘦修長的手指如同白玉一般,襯著外頭亮堂堂的陽光,刺得李母眼前一亮,想都不想地伸手就搶過兒子手中的筷子:“還是媽來吧,也不費事的。”
讓天人一般的兒子來洗碗?
太造孽了!
李雲疏沒有立刻去搶李淑鳳的碗,只是忽然停住了動作,靜靜地站在飯桌旁沉默地看著李母麻利地將桌上的殘羹剩菜收拾乾淨,然後壘起了高高的髒盤子、髒碗和筷子準備一起捧到店後的水龍頭旁,一起清洗。
“小云啊,你要不先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