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有人說,你們每一家糧幫門口都掛著一副對聯,叫做什麼‘紅花白藕青荷葉,叄教原來是一家’,說的就是洪門、白蓮教、還有你們‘清幫’都是出自一家。當然了,萬大當家你放心,我回去會跟知府大人稟告,說這些都是胡說八道,是那些無聊的人瞎編亂造的。”巡檢笑嘻嘻地說道。
“那就謝謝大人了!”萬硯方陪笑道。
“好說好說!”巡檢笑了笑,又問道:“萬大當家,你們糧幫是不是不收剃頭匠啊?”
“這……這個又怎麼了?”
“哦!還是那些無聊人說的,說什麼你們糧幫不收剃頭匠,就是因為不想剃髮!還有什麼你們糧幫行船的時候,船上插的旗號都是以葫蘆為標記,為的就是提醒自己不要忘了是在為‘胡虜’運糧。”巡檢笑道。
“沒有沒有,大人您可萬萬不要聽信這些謠言啊!”萬硯方和一干糧幫當家互視一眼,只覺得背後已經溼透了。
“無聊人的無聊話,我當然不會聽信。萬大當家你就放心吧!我會跟知府大人說的。”巡檢輕輕拍了拍萬硯方的肩膀,笑道。
“如此就多謝大人了。”萬硯方滿臉感激地朝這個巡檢拱了拱手。
……
“哦,對了,我差點兒忘了還有兩件事忘記告訴諸位當家了。”
客氣了一陣兒,又從萬硯方手裡撈到一張銀票之後,巡檢終於要離開了。可是,就在他剛要走出大堂的時候,又突然一拍腦袋叫了起來。
“你又有什麼事?”劉玉堅沒敢發火,只是不耐煩地問道。剛才這個巡檢所說的那些對聯、不收剃頭匠、葫蘆旗的事情,已經足以讓他收斂脾氣了。
“哦!也沒什麼大事。我們大人讓我告訴一下諸位當家,現在省裡缺鹽,聽說諸位剛剛買進了一批,希望大家能夠平價發賣,也算是為百姓解憂。另外一件呢,就是巡撫大人剛剛向漕運總督寫了信,說是糧幫為助朝廷漕運,多有辛苦,所以,想啟奏朝廷,奏請為各省糧幫幫首謀個官職。”
“……如此,那,那就多謝撫臺大人了!”萬硯方無奈的對巡檢拱了拱手。
“好說好說,告辭!”
……
“萬老哥,官府這是……”那個巡檢走後,王懷志首先蹦了出來。
“能是什麼?這是告訴咱們糧幫,老實點兒的話,有好處;不老實,就等著砍頭!而且,這還不是光警告的我們安徽一省的兄弟,這是在同時警告一百二十八家糧幫所有的人啊。”萬硯方倒揹著雙手,嘆了一口氣。
“老哥,咱們怎麼辦?……官府這純粹是造謠,難道咱們就服軟兒了?”劉玉堅又緊接著問道。
“服軟兒?不服軟兒還能怎麼辦?哼!人家這是擺明了,如果咱們老老實實的不惹事,就給咱們弄個官家的名號,如果還不老實,那就把咱們當反賊給辦了,你們選哪一條?”萬硯方用手掌比劃著自己的脖子反問道。
“老哥,咱們糧幫可是挺著八省漕運呢!他區區一個馬德就真敢胡來?”王懷志不通道。
“是啊,王大當家說得有理。咱們可不能被人給嚇住啊,這要是傳出去,在江湖上還有什麼臉子?以後見著其他一百家糧幫的兄弟,也抬不起頭來啊。”一個當家附和王懷志道。
“來人,去把師爺請來!”萬硯方抓著頭皮,想了想,朝手下叫道。糧幫是江湖幫會,難免要犯些案子,連平常行船的時候也要跟官府打交道,所以,一般都請著一位或者幾位師爺。
……
“萬爺,我早就說過,這事不能亂來。你就是不聽,唉……”師爺這種職業,向來以浙江紹興的平均質量最高,所以,萬硯方請的也是那裡來的高價“貨”。姓呂,四十來歲。
“呂師爺,我們不是要聽你抱怨的,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