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寅說到這裡,看了看康熙的臉色,沒有再說下去。
“是什麼?你說便是,有什麼好猶豫的?”康熙說道。
“主子,奴才聽人說馬德只是個……丘八!”曹寅低聲答道。
“丘八?……哈哈哈!好,好一個‘丘八’!”康熙大笑兩聲,語氣卻突然轉為森厲,“江南有才子,可惜卻少德性!這次李毓昌一案,馬德就抓起來這麼多人,如果不是怕江南震動太大,朕倒真地想讓馬德去查一查,看看江南到底有幾人清官!……哼,丘八!?馬德自從出任安徽巡撫以來,從未貪瀆過一分一釐一毫,安徽那麼一個窮省,五年來居然沒有向朝廷要過一分賑災糧款,光是這一條,馬德就無愧‘能吏’二字。依朕看。馬德這個丘八出身的總督,比那些讀遍聖賢書的才子強出不知多少倍。瞧不起?哼,朕明白馬德為什麼會這麼暴躁了!他也是瞧不起,不過,他瞧不起的是江蘇的那些官員!他根本就是懶得跟這些人嚼舌根兒!……”
“奴才失言了!請主子息怒。”曹寅沒想到區區兩個字居然會引得康熙發這麼大的火,立時驚恐不安,跑倒在地板上。
“息怒?……你錯了,朕不是怒。朕是無奈啊!”康熙深吸一口氣,嘆道。
“罷了,你起來吧。你這也是實話實話。要不是你的這些話,朕還想不到這些官員居然還敢如此!……”康熙沉默了一會兒,沒有再發火,抬手示意曹寅起來,又接著對曹寅嘆道:“馬德實心任事,是朝廷少有的能臣幹吏,雖然行事有地時候有些乖張,卻從不是為了自傢俬利。雖無清名。卻遠比任何官員都要清廉。朕向來也十分看重於他。……子清啊。你知道嗎?朕有時候也怕啊!”
“主子,奴才不明白!”曹寅字子清,聽到康熙突然叫起了自己地字。急忙應了一聲。
“朕知道你不明白。其實,又何嘗是你,多少人都不明白啊!”康熙嘆了一口氣,又搖了搖頭,良久,才緩緩地說道:“費迪南、於中、馬德,此三人皆有大才,並且都極擅經營之道。在朕看來,朝廷之中,竟無一人可與之相比。不說別的。那鹽課之事,馬德所為,一個不好,可就是粉身碎骨啊,無忠無能,他焉能成事?所以,朕時常照拂於他們,因為他們確實是在為朝廷盡心盡力,沒有謀私。此誠為難得,若為外力所阻,不僅傷了他們的心,損失的也只會是朝廷。”
“主子……”沒想到馬德等人在康熙的眼中居然會有這麼高的地位,曹寅心中禁不住一陣驚妒。
“你與他們交往不多,或許並不知道。此三人身上都有一股隱而不露的傲氣。朝廷裡地官員不少。論才學者,有高士奇、李光地;論實心辦事者,有張廷玉、馬齊、陳潢;論剛強者,有于成龍、郭琇……可是,能剛柔並濟,實心任事且見多識廣、目光長遠之人,僅馬德三人而已。”,康熙又嘆道。
“大清人才濟濟,此等人才只是一時未現而已,主子不必憂急!”曹寅出言勸道,彷彿根本就沒有覺察到康熙所列舉的這些人裡沒有佟國維等人。
“憂急?呵呵,朕當然不憂急。”康熙突然面容一整,又微笑了起來,拍打了幾下一直放在手裡的奏摺,跟曹寅說道:“若是李毓昌一案交到高士奇等人手裡,必然如清風拂面;若是交到張廷玉諸人手裡,恐怕也會微波不興;至於交給於成龍、郭誘等人辦理,只會鬧得滿城風雨,整個江蘇,上下一齊惶惶不安。可是放到馬德手裡,朕敢打賭,他必然已經想好了對策,給朕一個交待!”
“主子,您……您確定?”曹寅已經不僅僅妒忌了。他現在根本就是迷糊了!康熙也太瞭解馬德他們了吧。君王這麼瞭解臣子,只會有兩種可能,一種是重視,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