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說,自己一死,那心狠手辣之人又怎麼會放過楚醒……
一時間,方雪不知道該做何選擇。
“你到底要說什麼?”
楚眠冷漠地問道。
方雪抬眸看向她,小心翼翼的,“我們家已經遭到了報應,小醒也廢了雙腿,你……你還恨我們嗎?”
方雪試探地問道。
“你說呢?”
楚眠冷冷地反問,眼裡已經不剩對楚家一份一毫的感情。
“……”
方雪坐在那裡,見狀忽然失了聲音,求楚眠幫忙也未必會幫吧,搞不好還會再害楚醒一把。
連死都是痛苦。
該怎麼辦……
到底該怎麼辦?
楚眠站在那裡,觀察著方雪的神情,慢慢走過去,雙手按在桌上,俯下身,一雙眼冰冷地看向她,“你找不到別人說了。”
“什麼?”
方雪怔住。
“在行刑前,不會再有別人來看你了,你要說什麼,這是你最後的機會。”
楚眠盯著她一字一字道。
方雪被蠱惑得幾乎要開口,被手銬銬住的手纏在一起,她乾嚥了下,又問道,“小眠,你肯再叫我一聲媽媽嗎?”
如果她肯,就說明楚眠對楚家還未失去所有的心,說不定她能搭救小醒一把。
聞言,楚眠的目光定了定,隨即冷笑一聲,“您的母愛,我承受不來。”
“……”
方雪呆呆地看著她,有些絕望。
她不會幫小醒的,她不會的。
“你不想說,就把它一直爛在肚子裡吧。”
楚眠態度漠然地說道,從桌前直起身來,轉身離開。
走了幾步,她回頭,只見方雪還是那樣坐在桌前,雙手交握著,握得很緊,一張蒼白的臉上無助而絕望……
這個女人,曾經承包了她對家人的所有期望。
最後,也全都收回去了。
楚眠感覺得到方雪有話要和自己說,但自己的反應讓她不能毫無顧忌地講出來。
講不出來又如何,這一聲媽,她不可能叫得出來。
楚眠站在那裡看著方雪,看著自己過往的痕跡,點點滴滴,像一格一格的膠帶被拉扯出來,再慢慢撕碎。
最後,什麼都不剩了。
楚眠沒再回頭,堅定地往外走去。
走廊冗長得似沒沒有盡頭,一側是冰冷的建築,一側是架著高高鐵網的空地。
監獄裡的風都是透著肅殺。
楚眠一步一步往前走,迎面走來兩個獄警押著穿短袖灰色囚服的男人。
男人約摸27、8歲左右,短寸的發下一張臉上五官端正,卻有著兩道看起來十分怵人的刀疤,嘴唇抿成一線,腳下拖著腳銬,行動艱難,雙手垂在身前,右手手腕赫然戴著銀色的電子鎖環。
時間像放慢的鏡頭。
擦身而過的一瞬,男人抬眸瞥了一眼,待看到楚眠時,眼中掠過一抹震愕,但他很快垂下眸,當什麼都沒看到。
楚眠從他們身邊走過,垂在身側的手猛地握緊。
“你們好。”
楚眠回過頭,微笑地問她。
被獄警押著的男人身體一僵,兩個獄警轉過身來,臉上戴著口罩,不解地看向她。
楚眠拿出自己的工作證,“兩位好,我是公法會的,我今天來監獄裡送檔案。”
公法會會送一些檔案到監獄,但她沒來過。
獄警看一眼她的工作證,見她是公法會的,頓時客氣起來,“原來是公法會的,你好,這麼年輕就進了公法會,前途無量啊。”
“您過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