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這個年代,酒招親這種民俗也只能成為民俗,沒有家庭再用這個招親,平臺上不過是當地人演繹著酒招親的過程給遊客們看,沒想到,剛介紹完還真有人敲了鑼。
還是在稻城受人敬仰的喬老爺子。
臺上的幾個當地人都恭敬地朝喬老爺子低了低頭,“老爺子,您這是……”
“來,話筒給我。”
喬老爺子穿著稻城的深色民族服裝,闊腿褲下是一雙極為簡樸的布鞋,鶴髮神奕,很是有些仙風道骨的意思。
此刻,他一手拿起話筒,一手拉過楚眠的手站到平臺中央,“大家都知道我老頭子收了個小徒弟,就是她,眠眠,你們說,我這小徒弟漂不漂亮?”
平臺下面圍滿了遊客和當地人,看到活的酒招親,下面的遊客們都激動地大喊起來,引來更多的遊客過來,“漂亮!漂亮!”
樊冰冰深諳化妝術之道,擅於給人畫得感覺完全不同。
楚眠生著一張五官清純的臉,就照妖豔畫,濃妝豔抹,眸波瀲灩,但這絕不妨礙她有一張美人臉,底下人更是叫得特別歡。
她充耳不聞,只沉默地看著身旁的老人,想看她的老師今晚究竟要鬧出怎樣一齣戲。
“把酒通通擺上!今晚,我就要給我這個小徒弟酒招親!”
喬老爺子中氣十足地喊出來,將氣氛掀到高潮。
大平臺上立著一排排竹架,上面掛著一筒筒稻城的自釀酒。
筒身刻著酒名,上百餘種酒,濃淡無一相同,琳琅滿目,掛在上面被風一吹撞得哐哐響,甚至還有酒液濺出來,溼了平臺的地毯。
有當地人推著竹架上前,揚聲喊道,“今天遠道而來的客人有福了,能親眼看到酒招親,規矩就一個,誰喝得多,誰能站著不倒,誰就是我們喬老爺子的入門徒婿了!”
“我來!”
“我也來!”
下面的人嘶喊得聲音更高,有穿著民族服裝的和一個膀闊腰圓、挺著啤酒肚的男人同時跳上平臺來,朝著喬老爺子和楚眠禮貌地低了低頭就朝著一旁的酒竹架走去。
有熟悉規則的人拿起紙筆開始幫忙計酒筒數。
“老師,您這是做什麼?”楚眠看向喬老爺子,微笑著問道,“您明知道我有男朋友了。”
“你只知看皮相,根本不懂男人,我給你好好找個。”
喬老爺子笑眯眯地看向她,一派寵溺,同平時沒有任何不一樣。
“……”
楚眠靜靜地注視著他,心裡五味雜陳。
從貧民窟到帝都,到南邊邊境,她遇過很多人,她也自認眼睛夠明亮,她不背叛人,亦不相信有人會出賣自己……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呢?
“你看,開始了!”
喬老爺子似乎真的一心給她招親,興致勃勃地拉著她看起兩個男人賽酒,兩人互看一眼,各抓起一筒竹酒就喝起來,喝得又猛又急,生怕比對方慢了。
“喝!喝!喝!”
底下人拼了命地吶喊。
楚眠冷眼看著,一轉眸,就見嘶喊的人群中,只有厲天闕靜立著,明明是站在人群中,卻像是隔出了一個世界。
他眉峰下的一雙眼看著平臺上兩個比拼的男人,即使戴著口罩,楚眠也能看出他的臉色極為陰沉,他單手拿著她選的那個筆筒燈籠,拿在手裡一點點旋轉……
“喬老爺子,你這美女徒弟我娶定了!”
平臺上,其中穿著民族服裝的男人是個當地人,對當地的酒更熟悉些,喝得又快又穩,還能抽出空來衝喬老爺子喊話。
“啪。”
厲天闕站在人群中,筆筒燈籠在他手中變了形,扭曲不堪。
連最後那點光都被直接握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