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說什麼!”
厲擎蒼勃然大怒,抬起腿就一腳踹到她的身上。
楚眠下意識抬手去格擋,可一使力,心臟又是加劇跳動,整個人一時間變得心慌意亂,手腳無力。
她硬生生捱了這一腳,被踹得倒在地上。
身上又冒出一身冷汗。
這藥……厲害了些。
楚眠咬咬牙,勉強支撐著坐起來,轉頭,睨他,冷淡地道,“難道不是嗎?溫泉館通道的踢腳石是她派人弄的吧,為什麼好好的通道弄排踢腳石出來,無非就是希望沒人走這上面,沒人看到眾生惡相。”
“……”
“而你呢,一個大財閥應該不需要學那麼多精密高深的計算機知識吧,可你學了,因為這幾年你一直鬥不過厲天闕,你給自己留了個後手,一直在等待時機。”
她理智地揭穿他試圖修飾的真面目。
厲擎蒼死死地瞪著她,只見地上的年輕女孩一雙眼睛十分清澈,連蔑視都透著一股乾淨的味道,更襯得他像抹無所遁形的陰影。
他氣急敗壞地又要踹她,楚眠這一次不避了,背靠著牆直視他。
他既然留著她有用,就不會讓她死了。
果然,她不避,他的腳停在她眼前反而下不去死腳了。
厲擎蒼收回腿,低眸近乎猙獰地瞪著她,“楚眠,你就自以為是吧,你放心,要是事成我不殺你,你早晚會體驗到蘇家血脈的惡。”
這話說的……
他似乎很在意旁人認同他,認同蘇家血脈裡的無盡之惡。
楚眠轉了轉烏黑的眸子,忽然明白了什麼,“你當年……就是因為這一幅畫對蘇錦怡生了背叛之心?”
真聰明啊。
現在的孩子都是怎麼了,一個比一個聰明。
厲擎蒼瞪著她,額上的青筋暴跳。
“……”
楚眠明白自己說準了。
怪不得她一直覺得奇怪。
蘇錦怡美麗、善良、聰明,能助他,就算他是一直利用她,那何不利用到底,讓蘇錦怡助他爬到更高的地方。
要知道厲氏財團雖是厲害,但也是後來在厲天闕手裡才爬到第一的位置。
現在他明白了,他是害怕,蘇錦怡的聰明才智遠遠超乎他的想象,她可以陪著他在厲家慢慢明爭、慢慢往上爬,也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就畫出一幅煉獄眾生相。
這樣的女人一旦將惡擺到他身上,他根本掌控不了,所以在厲家立穩位置後他就急著逼死了她。
“一幅畫而已,你只是因為擔心她可能會把自己的惡用到你身上,就故意在她生產的時候氣她,活活逼瘋她,然後理所當然地殺了她?”
楚眠無法直視面前這張和厲天闕有血緣關係的臉。
這到底誰才是惡?
也就是說,厲擎蒼將厲雪鹿和厲天闕放在薔園,也是同樣的理由,他自知掌控不住蘇家血脈,索性從頭就壓制,不讓他們有學識淵博的機會,不讓他們有施展的空間,便是惡也難成大事。
他是不是還自以為良心,沒對自己的一雙兒女下死手?
這就是他的理論?
“……”
是,他是故意的。
見過蘇錦怡那樣的女人,一般女人又怎會真入得了他的眼睛,但他需要利用賀雅做這逼瘋蘇錦怡的一顆棋子。
厲擎蒼沒說什麼,但眼中的猙獰足以說明一切。
他低頭看她,一字一字陰沉至極,“男女之間,感情是最不牢靠的東西,它隨時會土崩瓦解,剩下就是看兩個人的算計誰能勝出。”
“……”
楚眠聽得只覺荒唐。
“你覺得你現在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