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既相信蘇家不是罪魁禍首,那我就相信外公瞞我一定有您的理由,我不查了。”
楚眠道,“百年前的事了,再怎麼樣也不能來影響現在活著的人。”
陸家人沉默,倒是誰也沒站出來反駁她。
蘇杭仁看著她,“眠眠,你這麼想就對了,現在活著的人才重要。”
“是。”
楚眠端起面前的酒杯,“我敬大家一杯,敬大家都好好地生活,從今天開始,我就把心思放在籌備婚禮上了。”
“……”
眾人各懷心思地看著她,最終還是端起了面前的杯子。
楚眠仰起頭,一飲而盡。
似乎已經完全下定了放棄的決心。
蘇杭仁若有所思地注視著她,將酒杯放到唇邊,一點點飲盡。
兩個小時之後,黑色的商務車停在路邊,車門敞著。
陽光掠過去,落在一雙鋥亮的皮鞋上。
蘇杭仁端坐在舒適的真皮座椅上,手上翻著一本戲曲書,書被他翻過了無數遍,已經有些泛黃褶皺。
但他還是看得津津有味。
極輕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一個男人停在車門外,朝他低了低頭。
蘇杭仁頭也沒抬,“說。”
“清晨時分,厲太太燒了一些東西,趁人走後我翻進去查,都是關於陸家血案的一些資料。”
下屬恭敬地回答道。
公開放棄調查可能是演給他看的,但連資料都私下燒了,看樣子楚眠是真的放棄了。
蘇杭仁盯著書上的字,道,“既然如此,把盯著楚眠的人都撤了。”
“是。”
下屬應道,悄無聲息地退了下去。
蘇杭仁這才把手中的書合上,沉沉地嘆了一口氣,伸手捏了捏眉心,“這孩子太執著,金源用自己一條命做代價才能叫她害怕,叫她停下來……但願她是真的明白,我是為了她好,為了所有人好。”
商務車的最後一排座位上,一個人貼著車窗而坐,放在膝蓋上的手緊緊握成了拳頭,青筋緊繃。
……
薔園的午後安靜閒適。
楚眠坐在沙發上看小金恩和厲小懶趴在茶几上玩鬥獸棋,厲小懶單手託著小臉狂打哈欠,一隻小手隨意地挪著棋子。
小金恩看著自己的棋子都到了對面,默默看一眼面前容貌精緻的小男孩,“小懶,你在讓我嗎?”
“沒有啊。”厲小懶又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伴隨著懶腰,“姐姐你看我玩得多認真啊。”
“……”
沒看出來。
小金恩贏得毫無成就感。
楚眠在一旁看得搖頭,她的寶貝兒子想安撫小姐姐,安撫得一點都不走心。
她沒打擾他們,兩個孩子很快又玩起下一把。
忽然,她身邊的沙發一沉。
厲天闕在她身邊坐了下來,慵懶地蹺起一腿,一手將她摟進懷裡,指尖繞著她的長髮,嗓音低沉地道,“人都撤了。”
“果然是外公的人。”
楚眠苦笑一聲。
她信百年前的事和外公無關,但最近發生的事還說和外公就不大可能了。
“何必這麼大費周折,我都說了,把老頭子熬兩天就行了。”厲天闕看不上她做事繞一個大圈的風格。
照他的方式,直接、粗暴。
“那是你外公。”
親的。
特別親的。
“謝謝提醒。”
厲天闕謝得毫無感情。
“……”
楚眠靠著他,道,“外公的人撤了,那現在主動權就在我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