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牌位。
楚眠走上前,側目看向他,見他面色蒼白,滿目黯然,唇上竟還沾著一抹紅。
“你在看什麼?”
她問道。
謝傲然笑了笑,眼底卻是淡的,“我在看,到底是謝傲然成了陸懸,還是陸懸成了謝傲然。”
“……”
楚眠看著他。
“抱歉,差點毀了你的計劃。”謝傲然這才轉頭看向她,面龐白淨,“差點害了你和厲天闕。”
楚眠想都不想地道,“這不怪你,你只是被催眠了。”
“……”
謝傲然沉默地看著她。
“當年,陸懸為了得到程碧城,就有他自己的心思。”楚眠道,認定謝傲然之前的一言一行都是受陸懸的思維方式左右。
可是,她忘了。
再怎麼一樣,他要的是她,不是程碧城。
謝傲然苦笑一聲,道,“你覺得陸懸錯了嗎?”
楚眠看著香臺上的一捆香,想了想走過去,拈了三根香在燭火上點燃,朝牌位低頭,“後人難評前事。”
“可我很佩服他。”謝傲然道。
楚眠捏著香的手一頓,就聽謝傲然道,“他是陸家的家主,可稱三大家族之首,到了他這個位置,他可以做個曠世的善人聖賢,只要他不與九天鬥,九天的那些陰招對付過來時,他也就不用在善與惡間來回招架。”
“……”
楚眠將香插進香爐中,香菸嫋嫋。
“他沒能成就自己的聖賢,他從一開始就清楚地知道,要得到程碧城,就要放下一切。”謝傲然道,“這不是每個男人都敢做的。”
“……”
“我知道你想的是陸家滅門。”
謝傲然道,“可那是後話,陸懸也不會想到,他以為他捨棄的只是自己的善念,只是自己的品性……”
楚眠回眸看他,“經此一遭,你比陸家人更瞭解陸懸。”
恐怕在他藏起厲天闕那一張威脅紙條時,他想的就是這些。
“畢竟是在他的故事裡活了幾日。”
陸懸的故事裡,得了程碧城。
他的故事裡,哪怕是一場夢境,也無法得到她。
謝傲然看著面前的人,目光深沉,好久才道,“終究也沒美滿,是我辜負陸懸。”
楚眠看著他道,“你沉浸在這個故事裡太久了,一時抽身不開,等離開這裡就好了。”
她以為,他只是像那些被催眠者一樣,剛醒,一時回不過神。
“是啊,等抽身了就好。”
謝傲然笑了笑道。
“你還覺得有什麼不適的地方嗎?”她問道。
謝傲然搖頭,“沒事,我已經醒了,也該走了,謝家還有一堆的事等著我去料理。”
醒了,便連夢也不敢做了。
“好,那我讓人儘快安排你回去。”
楚眠說道。
謝傲然坐在輪椅上靜靜地看著她,“還有一樁事,我自作主張。”
“什麼?”
“葉成本該排在我之後接受催眠喚醒,我把他拉了出來。”謝傲然看著她道,“等你們要全體撤離這裡的時候,再喚醒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