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只是其他同事也還好,關鍵是黎曦也在,而且看到她跟顧沛然一起進來,黎曦的臉色瞬間便冷了下來。要是她直接發作,許糯正好還能順勢離開,偏生她又很快笑了起來,而且裝出熱絡的樣子跟許糯打了個招呼,“許小姐,好久不見。他們都是男的,你過來坐我身邊吧?”
人家都這麼說了,許糯只得抬腳朝她的位置走去。剛走了一步,手腕便被人拽住了。許糯回頭,就看到顧沛然神色如常的跟坐在最外面的神醫和飯桶說:“你們兩個坐到裡面去。”
這兩人平日最怕他,此時聽他這麼說,雖然滿頭霧水,但行動卻迅速得不得了,很快便按照顧沛然的要求挪了兩個挨在一起的位子出來。顧沛然拉著許糯在位子上坐下,才衝黎曦點了點頭,“我們坐這裡就好。”隨即揚手招來了服務員,讓對方添兩副碗筷。
許糯已經不敢去看黎曦的臉色了,只是眼觀鼻鼻觀心地盯著面前的餐布,恨不得將桌布盯出一個洞好鑽進去。偏偏她都這麼減少存在感了,神醫這個沒眼力見的還沒話找話聊,“小糯糯,我聽說你這兩天感冒了,現在身體好些了吧?”
許糯點點頭,“好多了。”
神醫繼續,“好了就行,好了就行,你都不知道這兩天顧少爺有多擔心你。有時候我半夜起來上廁所,都能看到他一個人站在陽臺上,含情脈脈地盯著你住的方向發呆。還有啊,這些天你吃的早餐可都是顧少爺親手做的。我以前還在想,像顧少爺這麼冷血無情的人,哪個女孩被他看上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現在看來……嘶,飯桶你tm掐我幹嘛?”
顧沛然冷冷瞥了神醫一眼,眼裡精光閃閃,“冷血無情?倒了八輩子血黴?”
神醫打哈哈,“那什麼……小糯糯,我剛才都是胡說八道的,你可千萬別放在心上。能被我們顧少爺這種人面獸心……不對不對,應該說是人模狗樣,不是不是,瞧我這張嘴,人中龍鳳,對,人中龍鳳,能被顧少爺這種人中龍鳳看上,是你八百年修來的福氣啊!”
飯桶等他說完,默默地夾了一大塊魚肉擱在他碗裡,然後心情沉重的說道:“神醫,從現在起你就專心吃飯,不要說話,因為這很可能是你臨行前最後的晚餐了。”
眾人都被這兩個活寶逗得哈哈大笑,連顧沛然都忍不住面露笑意。唯獨許糯和黎曦沒笑,黎曦是沒心情笑,而許糯是被她瞪著實在笑不出來。
一頓飯在這種看似平靜實則暗潮洶湧的情況下順利的結束了。顧沛然站在飯店門口跟眾人告別,許糯便遠遠站在他車旁等著他。正百無聊賴地踢著腳邊的石子,便聽到黎曦的聲音幽幽在身後響起,“許糯,你愛顧沛然嗎?”
許糯沒說話,黎曦顯然也不在意她的回答,只是自顧自地說下去,語氣帶著求而不得才會有的苦澀和落魄,“我愛他,我愛了他很多年,從研一入學開始,他便是我生命裡最重要的人。只可惜,他心裡最重要的那個人卻不是我,你應該知道,那個女孩子跟你同名同姓,也叫許糯,事實上,我曾經懷疑過那個女孩就是你……”
許糯想起第一次跟黎曦見面之後,她也發簡訊問過顧沛然,他和黎曦嘴裡的那個許糯是不是自己,當時顧沛然是怎麼說的,他說不是,讓自己不要亂想。既然他說不是,那就不是吧,就當那個問題是她許糯的自作多情。現在黎曦對她說這番話,顯然也是要提醒她不要自作多情……許糯突然有點氣惱,怎麼一個兩個都來提醒她不要自作多情。
因為離開時黎曦說的這番話,許糯回去的時候異常的沉默,而且整個人都倦倦的,縮在沙發上像一個鬧彆扭的孩子。顧沛然以為她是困了,體貼地將車裡的音樂關了,又在等紅綠燈的時候將擱在後座上的外套拿過來披在許糯身上,才柔聲道:“困了就睡一覺,到了我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