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州。 這座位於夏國東南方向的一座古城,也曾是湟州的一座名城。 曾有詩云:無情最是古城柳,依舊煙籠十里堤。 柳州的柳又豈止是十里? 河堤、田間、塘邊、城內,幾乎到處都能看到柳樹。 每當清風拂過,那柔軟的枝條隨風搖曳,如詩如畫,宛如一位優美的舞者,在演繹著生命的韻律。 如今,城內、城外的不少“舞者”像被人扒了褲子一樣,燒燬的燒燬,折斷的折斷,再無曾經的風姿。 衙門。 大堂有兩人,一人坐在主座上,一人站在堂內。 主座上那人穿著一身官袍,四十歲開外,看起來像個文官,但那肥大的腦袋加上夏國的奇特髮型,怎麼看都像是個武將。 站著的那人上半身穿著一件黑色甲冑,三十來歲,也留著一模一樣的髮型,但不論身形樣貌都更接近於周人。 這二人正是柳州的主官,主座上的喚作拓跋勇,柳州的一應軍政要務都由他負責,站著的名叫馬素,名義上掌管城防。 拓跋勇瞪著銅鈴般的大眼睛,盯著馬素道:“都查清楚了沒有?到底是什麼人突襲我柳州?” “呃……”馬素張了張嘴,一時不知該從何說起。 拓跋勇“啪”的一巴掌拍在桌案上,呵斥:“別吞吞吐吐的!說!” “從穿著打扮和語言應該是高山國的人。”馬素道。 拓跋勇想都沒想,直接罵道:“放你孃的狗臭屁!高山國跟咱們柳州隔了一條南離山脈,那群野人是長翅膀飛過來的不成?” 馬素被罵的不敢還嘴,小心翼翼道:“卑職還有一個發現,那夥兒人看似很亂,實際上目標明確、行動有序,非訓練有素的騎兵做不到這一點。” 拓跋勇眼睛眯成了一條線,沉聲道:“你的意思是,他們是周軍假扮的?” 馬素道:“很有可能。” 拓跋勇摸索著下巴,分析道:“離咱們最近的周軍是南離守軍,南離縣離咱們柳州相隔上百里,中間還隔著張州。這張州的守軍全他孃的瞎子不成,有數千名周軍殺過來都不知道?” “屬下問過賀連大人了,這幾天並未發現有大批周軍入境。”馬素道。 拓跋勇冷冷道:“這麼說,還是沒辦法完全確定他們的身份?” 見馬素點頭,他沉聲道:“那他孃的就奇怪了,難道那夥兒人真的是高山國跑下來的一群野人?” 馬素沉默不語,他也沒琢磨透那夥兒人的真實身份。 “不用查了!他們就是周軍!” 就在這時,兩人耳邊傳來一道聲音,接著大堂內出現一道身影。 這是個老者,臉上遍佈著皺紋,身材瘦削,像是一根竹竿,以至於穿在他身上的綠色袍子顯得異常寬大。 拓跋勇二人一見到此人,立馬行禮:“竹先生!” 竹先生微微點頭。 拓跋勇也不在意,直言:“竹先生剛才說的是,那夥兒人都是周軍?” “不錯!”竹先生道。 拓跋勇與馬素彼此看了對方一眼,馬素開口問道:“先生是如何看出來的?” 竹先生手掌一翻,掌心多出數支弩箭,道:“這些足以證明他們的身份。” 拓跋勇和馬素目光全都集中到幾支弩箭上,異口同聲道:“鐵臂銅弩!” “不錯!” 竹先生點了點頭,接著道:“老夫已與他們交過手,他們必然是周軍無疑。” 兩人絲毫不懷疑這話的可信度,因為眼前這人如果都看不出那夥兒人的身份,整個柳州都找不到。 “竹先生可知,這夥兒周軍是從哪兒冒出來的?”拓跋勇問道。 “這夥兒周人騎兵訓練有素,老夫在跟了一段路程後就被他們發現了。他們留下一部分人馬與老夫周旋,老夫雖然斬殺了幾百人,但終究讓他們走脫了。”竹先生道。 拓跋勇道了一聲“可惜”,實際上他非常清楚根本不是“走脫”。 幾千名手持鐵臂銅弩並且訓練有素的騎兵是何等的強大,僅憑一個武道宗師根本攔不住,一個不慎甚至自己的命都會丟掉。 回過神來後,拓跋勇暴怒:“他孃的!這周人吃了熊心豹子膽了,竟敢派人偷襲我柳州,他們就不怕我大夏發兵討伐?” “大人,咱們證據不足。”馬素在一旁提醒道。 “證據不足?” 拓跋勇冷笑:“難道這些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