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洪永志像往常一樣繼續開門做生意,他站在酒樓的門口,跟街上路過的一些行人打招呼,臉上一如既往地帶著笑容。
“洪老闆,你們店裡的驢肉是不是真的用騾子肉來冒充的?這麼多年我在你們家吃的是假驢肉,你得賠我啊!”
“對啊!我這些年來你們店裡沒有一千也有八百次了,要是吃的都是騾子肉,你得賺了我多少虧心錢?”
“去去去!別他孃的聽風就是雨!騾子那種雜種也不產崽,老子從哪兒給你們弄那麼多騾子?就算把三川郡翻個底朝天,也弄不來那麼多騾子。”
“誰知道是不是你在你家母馬屁股後面使勁了?要不然咋會有那麼多騾子!”
“哈哈哈!說得不錯!一定是洪老闆在他家母馬屁股後面使勁了!我聽說他們家養了十來匹馬,還都是母的。”
……
昨日酒樓裡發生的事已經傳開了,跟洪永志經常打交道的一些人不由拿這個話題來打趣他,並無惡意。
畢竟洪永志身份在那兒擺著,誰敢真正來找他算賬。
“滾滾滾!再在老子這兒胡言亂語,老子就不客氣了啊!”
洪永志臉上帶著一絲怒氣,那模樣也看不出他是真生氣還是假生氣。
跟他打趣的幾人見他這個樣子,悻悻然,不再多說。
幾人正準備離去,突然見到洪永志臉色變的無比難看。
他們立刻意識到了什麼,循著洪永志的目光轉頭看去。
只見,兩人正朝著他們走了過來。
一人身著黑色長袍,身材高大,頭上戴著一隻斗笠,大半張臉都被卡住了。
另一人穿著華服,一隻袖子空空蕩蕩,微微落後於高大男子半個身位。
“是他!”
有人立馬認出了這二人正是昨天在酒樓裡鬧事的,當下抱著一副看戲的姿態。
洪永志一張臉都黑了,但是很快那張遍佈橫肉的臉硬是擠出了笑容。
他自來熟地快步走到高大男子跟前,笑道:“朋友來得巧了!洪某剛殺了一頭驢子,正在熬湯,馬上就好。”
然而,高大男子接下來的一句話讓他跟吃了死蒼蠅一樣難受。
“我不吃騾子肉!”
洪永志笑容僵在臉上,愣了一會兒,尷尬道:“朋友說笑了!沒有騾子,都是正宗的驢肉!正宗的!”
一邊說著,心裡一邊罵著,這人怎麼還會出現?
他那位族兄到底是怎麼辦事的,是不是酒又喝多了,把他的事給忘了?
“走走走!都別站著了,嚐嚐我們店裡的驢肉湯。”
他趕緊把高大男子迎進酒樓,走到門口時,見店小二愣在那兒不動彈,罵道:“狗東西,有點眼色沒?還不趕緊去準備!”
說話的同時,他朝店小二瘋狂地使眼色。
店小二哪裡還不懂,轉頭跑向了後面。
高大男子與全冠今被洪永志領上了二樓,其他想看戲也紛紛跟了上來。
洪永志一見這人那副幸災樂禍的樣子,心裡面更氣了,但也不敢當面發作。
很快,店小二端著兩大碗肉湯上來了,熱氣升騰,撲面的香味把人肚子裡的蛔蟲都給勾出來了。
肉湯放下之後,高大男子饞了一口,點頭道:“是驢肉。”
洪永志聞言一震,隨即抓住機會,看著周圍其他人,喊道:“聽到了沒?都聽到了沒?老子用的是正宗的驢肉,不是騾子肉!”
眾人面露古怪,本來他們是來看戲的,結果竟被洪永志給裝到了。
就在這時,高大男子一句話又讓洪永志一顆心跌到了谷底。
“我不喜歡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