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初二,這是葛二狗被關在營中的第十五天。 葛二狗和他那些同村的人也在這兒接受了整整半個月的軍事化訓練,經過這半個月的訓練,他們都迎來了一個飛躍。 原本葛二狗又瘦又小,跟無人養的癩皮狗一樣,如今他不僅身上來肉了,最大的變化是精氣神。 他眼神不再像以前那般發散,炯炯有神,面板一如既往的黑,但黑得發亮,腰桿筆挺地跟松樹一般。 站在人群當中,幾乎一眼就能看出他的與眾不同。 結束早上的五圈長跑,他跟葛貓子、葛驢子坐在地上一塊兒休息。 陽光正烈。 營寨附近沒有什麼大樹遮擋,但是設立了不少棚子,專門用來乘涼避暑。 棚子裡還放著解暑湯,避免有的人在訓練時高熱中暑。 葛二狗幾人就坐在棚子底下,經過這麼多天的訓練,再跑五公里,他們已經不像先前那般累得腰都直不起來。 幾人坐在一塊兒,有說有笑。 “二狗,咱們在這兒都待了半個月了,你說啥時候把咱們放回去?” “是啊!二狗!不會真的像外邊傳的那樣,咱們要在這兒待三個月?三個月後,俺那相親物件都跟別人了!” 葛貓子跟葛驢子全都看著葛二狗,不知不覺,葛二狗已經是他們這個小群體的核心人物了。 葛二狗一把吐出嘴裡的草根,看著二人道:“你們想回去?” 葛貓子與葛驢子彼此看了對方一眼,當場就懵逼了。 “你……你不回去了?” 兩人都不理解,這破地方累死累活的,還不想回去。 這是賤嗎? 葛二狗語氣複雜道:“狗爺不像你們,狗爺無父無母的,一人吃飽全家不餓,回去連飯都吃不飽。” 二人一聽,臉色頓時古怪起來。 這半個月來,他們在營中雖然累,但吃的可沒虧待過他們。一日不僅三餐,吃的都是細糧,每天還能粘到葷腥,隔天還能吃到肉。 放在以前,這樣的生活他們只能在夢中想想,根本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狗爺我已經打聽過了,下等士卒五兩,中等士卒六兩,上等士卒七兩,上等士卒之上領的是俸祿。百夫長秩兩百石,軍侯秩四百石,軍司馬秩比千石……” 葛二狗接著道:“狗爺練了這麼多天,筋骨已經初成,進了營中就是下等士卒,一個月能領五兩銀子。” 他又看向葛貓子二人,道:“你們兩個呢?” “要是能在這兒再待上半月,俺也應該能達到筋骨初成境界。”葛貓子道。 葛驢子點頭道:“俺也差不多。” 二人都是地道的農民,平日裡體力活沒少幹,都有一把子力氣。這些天在經過系統的軍事訓練,再加上營養跟得上,身體素質都迎來了一個飛躍。 “二狗,你真的要留在這裡?”葛貓子又問了一遍。 葛二狗點了點頭,道:“狗爺跟你們不一樣,你們領了補償金還能找到媳婦兒,狗爺什麼都沒有,哪個女人願意跟著?” “狗爺已經想好了,反正回葛壩村也是混吃等死,還不如就在這軍中。一天三餐都不用擔心,隔天還能看到肉,頂多就是累點,狗爺能扛得住。” 葛貓子二人聞言,還是有些不敢相信。 這還是平日裡見到一點危險撒起腿就跑的葛二狗嗎? “二狗,你可得想清楚了,當了兵就要上戰場,腦袋是勒在褲腰帶上的,隨時都會掉!”葛貓子再次勸道。 “嘿!掉就掉唄!” 葛二狗拍拍屁股起身,無所謂道:“掉了算狗爺倒黴,沒掉狗爺就會立功,到時狗爺也混個百夫長噹噹。再見面時,你們兩個得給狗爺磕頭行禮。” “切!” 兩人頓時嗤之以鼻,但葛二狗的一番話也說進了他們的心裡。 補償金終歸有限,哪怕省吃儉用,最多三五年也用得差不多,畢竟誰家沒個頭疼腦熱、婚喪嫁娶。 當兵就不一樣了,朝廷不僅免除全家的徭役賦稅,立了功還能光耀門楣。若能撿個一官半職,全家都翻身了。 都是帶把的男人,誰沒做過橫刀立馬、指點江山的將軍夢? 一時之間,二人心思複雜起來。 就在這時,營地內響起“鐺”地一道銅鑼聲,緊接著傳來一聲怒吼。 “兔崽子,都他孃的給老子起來!” 一身魚鱗甲的尹搏走到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