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吹船帆,船借帆勢,樓船劈波斬浪,一路向東而去。 經過一夜修整之後,劉慶生幾人的暈船狀況好了一些,已經能來到甲板上活動,唯有尹博一個人還躺在床上。 幾人圍坐在甲板上的小桌前,一邊欣賞著河裡的風景,一邊閒聊。 王誠一個人現在船頭,思緒隨著河水蔓延至天邊,又從天邊跨過了時空,最後來到那片埋藏在心裡的世界。 “爸、媽,今天是中秋節,可是兒子不能回去陪你們了,這兩年你們過得還好嗎?” 王誠說著眼淚就止不住地流。 他來到這片世界差不多兩年了,也與爸媽分開了兩年,這麼長時間什麼都聯絡不上,爸媽一定在擔心。 尤其父親,他當過兵,兒子兩年一點音信都沒有,他肯定會去想,自己兒子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媽性格多疑,難免會去多想,而且做了那麼多年軍嫂,部隊裡戰友打的那些掩護很難瞞過她。 想至此處,王誠心裡愈發的難受。 爸媽都是七零後,他們結婚生子正趕上計劃生育政策,所以他是家中獨子。 隨著爸媽年齡越來越大,沒有他在身邊陪伴,他們怎麼辦呢? “成仙!!” 王誠暗暗發誓,此生有沒有其他執念不知道,但這絕對是他最大的。 唯有成仙他才有機會回到原來的世界,唯有成仙他才能再見到爸媽。 接觸了這片世界那麼多密幸,他堅信世上是有仙人的。即便沒在這裡出現過,也一定在其他地方顯露過仙蹟。 既然有仙人存在,那麼他就有機會成仙,沒有機會他也要創造機會。 將酒碗裡的酒灑入河中,王誠擦乾眼淚,臉色漸漸恢復如常。 進入河東郡,地域風貌漸漸發生了改變,河畔兩岸出現大片的農田,水稻即將成熟,一片金黃。 風吹過去,金黃色的稻田像水浪一般湧起,一重接著一重。 船老大鄭成沒有跟劉慶生幾人坐在一塊兒,他不時在船上走動,關注著樓船的航向和河裡的動態。 等他來到船頭時,王誠叫住他,問道:“老鄭,咱們接下來是不是要走高密縣,由曲江入天都府?” “大人對漕運也瞭解?”鄭成道。 王誠笑了笑,道:“略知一二。” 他在陵州生活了將近一年半的時間,對這裡還算是比較瞭解的。 陵州九郡,最西面的便是五原郡與雲嶺郡,兩郡都與湟州相鄰。 當初他逃離陵州便是先入河西郡,再入五原郡,如今回來是先入雲嶺郡,再轉到河西郡,乘舟入河東。 所以對於接下來的行程,他多少還是能看出一些的。 “大人說得不錯,高密縣水道四通八達,九曲十八彎的曲江源頭便在此地,很多商船、貨船都會在此停靠修整。” 鄭成面帶微笑,接著隨口一問:“大人是要停下來修整嗎?” 王誠沒有立刻回應,喃喃自語:“高密縣、曲江……” 一連串的記憶浮上心頭,這裡留下了他太多的足跡。 在這裡他被樓外樓的人追殺,一名武宗境界的執事,還有多位武師境界的行者,那時他只不過氣血境入門。 幸虧他手裡掌握著兩件大殺器,那位武宗執事被炸斷了一條胳膊,其他武師行者也被殺了很多。 至今想來,仍舊心有餘悸,但總的來說,他心裡面是甜的,因為他終於找到了自己的另一半。 “還有多久能到高密縣?”王誠問。 鄭成道:“頂多兩個時辰,午時左右應該能到。” 王誠點了點頭,他這算是重回故地了,心裡面有些複雜。 大河號稱大周“生命之河”,這裡的水養活了大週一半的生靈。 除此之外,它是溝通大周東西方不可或缺的通道,每日會有成千上萬的貨船、商船透過大河,來往各地。 進入高密縣,河面上的乘船越來越多,漁船、商船、貨船比比皆是。 將近午時,樓船總算抵達了高密縣最大的那處碼頭。 放眼望去,到處都是船,大船小船加在一塊兒起碼有幾百艘。 船一靠岸,立刻就有兩名三十來歲的青年走了過來。 二人都穿著長衫,胳膊肘都繫了一塊白布,像擦臉的毛巾。 事實上,這並僅僅只是一塊布,它更代表了一個身份——漕幫。 兩人一上來就張口要錢,停泊費、服務費等林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