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誠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一張床上,入目是一間陳設簡單的臥室。 床頭的紋路和床上蚊帳的款式讓他不由得鬆了口氣,他很肯定,自己應該還在大周境內,夏人可沒有這般發達的手工業。 他稍稍動彈了一下,身體頓時傳來一股鑽心的疼痛。 念力如掃描器般瞬間掃描過全身,身體狀況迅速瞭然於胸。 很糟糕! 是的,傷勢比他之前任何一次都要重,內傷外傷全都齊活了。 內傷主要傷在他的肺部,心臟也受到了損傷,區域性水腫。 外傷同樣非常嚴重,肩膀、胳膊各有一處貫穿傷,手臂、脖頸兒有不少刀傷和劍傷,凡是沒有內甲護體的部位都有不同的傷。 這些外傷明顯都經過處理,用的藥不比他平時用的止血散差,傷口已經不再流血,隱隱開始結疤。 至於內傷也在向好的一面轉變,他之前服用的大還丹藥力還在。 他估計自己真正恢復如初,至少得養上個十天半月。 但有一事迫在眉睫,就是非常餓,全身每個細胞都彷彿在張嘴要飯。 換做旁人受了這麼重的傷恐怕連張嘴的力氣都快沒了,但他不同,他體內蘊藏著龍血,那玩意哪怕只損失一丁點,都需要靈丹妙藥來進行滋補,否則他很可能跌破氣血圓滿之境。 他不能再待在床上了,身體已經在向他發出訊號,耽擱下去真的會跌境。 掙扎了一會兒後,他坐在床邊,然後下床走到不遠處的凳子旁。 凳子上放了他隨身的衣物,那件被鮮血染紅的黑色長袍已經不知所蹤,好在他的內甲與老師留下的那柄鐵劍還在。 最重要的是,七妹贈予他的袖裡乾坤袋也還在,就放在內甲下面。 王誠不禁鬆了口氣,他身上的所有寶物幾乎全都放在袖裡乾坤袋中。 開啟袖裡乾坤袋,他取出一隻小藥瓶,從裡面倒出一枚龍眼大小的丹藥。 丹藥色澤偏向粉色,圓潤光滑,似有光芒流轉,正是下品靈丹——培元丹。 此丹藥效跟氣血丹差不多,但更加的溫和,藥力也比後者強大得多,固本培元、延年益壽,不在話下。 這丹藥當然是他自己煉出來的,指望著花錢買,一枚培元丹的價格夠他煉製一爐的,他雖不缺錢,但不代表他是傻子。 而且,他也需要去煉製丹藥,否則時間久了,他的手法都會生疏。 於是,輪到他休沐的時候,他便窩在買的那處莊園裡煉製靈丹玩玩。 像大還丹、培元丹、氣血丹等不少丹藥都是在那個時候煉製的,至於藥材,馬頭鎮有寶芝堂分堂,不缺煉丹的藥材。 將培元丹放進嘴裡,還沒等他回到床邊坐下,一人推門而入。 來人一身戎裝,二十三四歲,相貌堂堂,眉宇之間流露出不安分,真真應了那四個字——年輕氣盛! 這人不是朱鵬飛還能有誰? 他一進來,就圍著王誠轉了一圈,驚道:“我說王兄,你還是人不?受了那麼重的傷,你就躺床上睡一覺,就能下地行走了?” 王誠身上受了哪些傷,他是一清二楚,因為王誠就是他帶回來的,身上的衣服也是他扒下來的,能不清楚嗎? 在看到王誠那左一處右一處的傷口,他一陣心驚,這傷勢要是換做旁人早就死了,王誠竟然還有氣。 “這麼說,才過去了一個晚上?”王誠看著屋外白亮的天空說道。 “剛過辰時,你睡了差不多六個時辰。”朱鵬飛補充道。 王誠沒想到自己這一覺竟睡了整整半天的時間,他的思緒大都還停留在昨夜大戰黑鷹軍的畫面。 他好奇道:“這是哪兒?” “流雲縣城。”朱鵬飛道。 怕王誠一時想不明白,朱鵬飛又解釋道:“昨晚你一人引走黑鷹軍,我便與麾下弟兄趕往流雲縣城。其實,還未進城,我們便碰到了鷹擊校尉陳大人。” “陳大人?”王誠想起自己即將拼死一搏時,正好遇到鷹擊校尉陳揚率兵趕來。 朱鵬飛點頭道:“說來也巧,你讓中河村的人離開村子去躲一躲,那夥兒人竟來到了流雲縣城,把黑鷹軍屠村一事上報,這才有了陳大人帶兵救你。” “難怪!” 王誠之前還好奇,他與陳揚素不相識,沒道理帶兵救自己,如今聽朱鵬飛一說,他立刻明白了。 他又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