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統領千人的軍司馬,王誠在營寨內擁有自己獨立的大帳。 在一堆營帳中,大帳非常顯眼,不僅位置,更重要的是大,因為這不僅是他休息的地方,也是處理公務的場所。 大帳前有兩個士卒持槍而立,在見到王誠過來時,立刻行禮。 “大人!” 王誠點點頭,剛要起步,又停下了,回頭問到二人姓名。 “小的吳大龍。” “小的周航。” 王誠暗暗記下二人的相貌,高個子年紀大一點的便是吳大龍,矮個子黑一點的便是周航,年紀都在二十出頭。 與二人閒談了一會兒,突然,從大帳中走出一中年男子。 四十來歲,雙目細長,留著山羊鬍,穿著一身青袍,看上去像個文人。 “陳大人?”王誠試著問。 白天從那些手下的嘴裡得知,他手下有一文書,專門負責管理軍械、人員資料、糧餉核算等事,與朱邦國手下的韓參軍負責的事差不多,相當於他的助理。 其實,軍司馬是軍中要職,秩比千石,下領千兵,上承校尉、中郎將,比一縣的縣令品秩還要高,是有資格配備一些佐官的。 但是從周昭武即位之後,非常重視兵權,最忌諱軍中那些將官上下勾結、貪汙腐敗,以至於獨立領軍的將軍才有配備完整的佐官,連朱邦國這種中郎將也只有一個參軍,像軍司馬只配一名文書。 這位陳大人就是王誠手下的文書,單名一個“嘉”字,一直服務上一任的軍司馬。 “使不得!使不得!” 陳嘉一路小跑到王誠近前,好似真的被嚇住了,連連躬身行禮:“卑職拜見司馬。” “起來吧!正好我也有事找你!” 撂下這話,王誠獨自一個人進入大帳,來到主座坐下。 在他身前擺放一張書案,上面放了一摞簿冊,起碼有十本。 王誠隨手拿過一本,翻開後,上面記錄著一干手下的身份資訊,他知道這是他們這一部人馬的花名冊。 匆匆看了幾頁後,陳嘉走了進來,他頭也不抬道:“陳大人,目前我部人馬具體數目是多少?” “大人手下目前有兩曲人馬,一曲五百來號人,另有伙頭軍十人,總共一千來號人。”陳嘉道。 “一千來號人?” 王誠放下手裡的花名冊,皺著眉頭道:“昭武元年,大王對軍中人馬重新編制。五人為一伍,兩伍為什,每十人有一什長,五什為隊,每五十人有一隊率,每百人有一百夫長,五百人為一曲,每曲有一軍侯,算上伙頭軍以及你我,我部應有一千一百四十四人。” 陳嘉聞言一怔,冷汗都要流出來了,這他孃的也太邪門了吧? 這麼點時間,連算籌都沒動,竟把整部人馬算的一清二楚! 他擦了擦額頭的虛汗,滿臉堆著笑,道:“差不多!差不多!” “差不多?” 王誠冷哼了聲,道:“事關人頭也能叫差不多?一千一百四十四張嘴吃飯跟一千張嘴吃飯能一樣嗎?” 簡簡單單的兩句話卻是嚇得陳嘉差點跪了,因為這兩句話一個解釋不了,就能把“貪墨糧餉”這頂帽子扣在他的頭上。 這可是殺頭的大罪! 王誠知道火候差不多了,也就不再敲打他,道:“記住,以後關於數字的事一定要準確,絕不能模稜兩可!” “卑職記下了!”陳嘉擦了擦臉上豆粒大的汗珠說道。 王誠其實並不想這麼做,但又不得不這麼做,不在最短時間內將這一干手下收為己用,以後還不知道要整出什麼么蛾子。 他放下花名冊,又取了一本薄冊,看了一會兒,道:“陳大人,我部的糧餉是什麼標準?每人每月當領多少餉銀?” 陳嘉這次不敢再打馬虎眼了,一五一十道:“下等士卒五兩,中等士卒六兩,上等士卒七兩,上等士卒之上領的是俸祿。百夫長秩兩百石,軍侯秩四百石,大人您秩比千石。” 王誠點了點頭,關於軍中的糧餉標準他其實是知道一點的,之前他可是寧侯手下的玄衛都尉,對比過其他軍跟玄衛的待遇。 兩者自然是不可比的,說是一天一地都不為過,單憑他做的那幾次任務領到了賞賜,正常情況下在軍中幾輩子都賺不到,就算冒著殺頭的大罪貪墨軍餉,以他軍司馬的身份也不可能,因為沒那麼多